陸衍止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被抽干了。

大腦在這一刻停止思考。

他不敢去想。

也難以去進一步思索。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這一整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荒誕游戲。

“陸總，陸總您還好嗎？”周知諭擔心的聲音傳來。

陸衍止茫然地抬頭，看著廊道里一臉擔憂與不知所措的周知諭，他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陸總？”周知諭的聲音里都是著急，“陸總您說說話，別嚇我啊……”

許久，陸衍止才有所反應：“消息準確？”

周知諭用力點頭：“我向李警官確認過了，先是描述畫像，然后進行相似照片辨認，確認是李彥清。”

陸衍止低頭，機械地查看手里的文件，一切似乎都只是依靠本能。

李彥清和韓薇認識。

甚至關系很好。

那么他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如果是在之前，那么……

陸衍止雙唇緊抿，翻看著手上的資料，他的模樣在這昏暗燈光的拉扯下，連影子也一并狼狽。

周知諭看出了陸衍止的想法，于是說道：“陸總，這里的幾個項目，都是李彥清經手，并且和韓薇相關的。”

“他們……”周知諭都不忍心說下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早就認識了。”

“遠在韓薇為總裁辦和秘書辦公室供花之前。”

陸衍止聽到周知諭的話以后，他只是稍微頓了一頓，但是隨即繼續翻看著文件。

周知諭不忍心再說。

他的資料做得很仔細。

每一個項目中有關于韓薇的都有圈出來，直接的比如姓名、銀行卡號，間接的比如對接人聯系電話，調出當初那段時間號碼的實名人，以及郵箱、地址等等……

這一切都有標注，這也是周知諭第一時間先去弄資料的原因。

為的是確認韓薇和李彥清往來密切的時間。

這只是一部分，其他的關于兩人之間關系的證據手下的人還在收集整理，可是僅僅是這份文件，已經足夠證明。

早在韓薇和陸衍止正式見過第一面以前，韓薇和李彥清之間就關系密切。

不止是關系密切。

后來還有一些佐證，幾乎能證明，兩人是地下情人。

整個過道里都是陸衍止翻看文件時發出的疏疏聲響。

直到翻完最后一頁。

最后一頁，是一張照片，韓薇能挽著李彥清的胳膊，兩人一起走進一家酒店。

他們之間早就發生過關系。

而不是赴約那天……

那時候在隔壁還有房間，里面有一些說話的男人的聲音。

根據韓薇所說，那天是他們一起……

他們看到來的人不是時念，生氣泄憤在她的身上。

那時候的陸衍止沒有多想，因為在此之前，李彥清就在公司內部因為貪腐問題被多次約談，準備走流程對其進行處理了。

因為數額巨大，以及涉及核心機密泄露問題，很有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

李彥清狗急跳墻，想要在跑路之前最后勒索報復他和時念一把，非常有可能。

而韓薇正好在這個關頭替時念送文件過去。

虱子多了不怕癢，本就打算、甚至已經犯罪的人，再多一項罪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

加上那天是陸衍止親眼所見，那時候的他十分焦心，擔憂、恐懼、慶幸……種種情緒裹挾著他，加上場面沖擊太大，李彥清本人也認下了。

“就是我帶人這樣干的，那又怎么樣？”那天光著身體的李彥清惡狠狠道，“我在公司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就因為那點錢和機密就要把我送警！”

“也就是今天來的不是時念，要不然，陸衍止，我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