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回安陽府的嚴豐年在城門開啟的一瞬間直奔嚴府。
半個時辰后趁孟鶴川還沒去衙門上值,他抱著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偷偷從后門拜訪。
正在用早膳的孟鶴川聽下人來報,思索片刻后說道:“將人請進正廳吃茶,我稍后就來。”
坐在一旁的孟孝哲遲疑開口:“爹,嚴豐年這個時候過來找你,還走后門不敢讓人瞧見,肯定是為了他兒子的事情,您還要見他?”
孟鶴川放下筷子喝茶漱口,“嚴家是安陽府數一數二的商賈,往年給朝廷捐了不少銀錢,嚴保毅不能放,但這個面子我得給。”
“若來日安陽府再遭災害,或朔北開戰需籌集善款,還得用到嚴家。”
孟孝哲眉毛半揚半蹙,“嚴保毅是嚴豐年的獨子,都這樣了,以后還能捐款嗎?”
孟鶴川義正辭地說道:“民不與官斗,嚴豐年做了這么多年生意不是個蠢貨,他知道輕重。”
望著自家老爹離開的背影,坐在一旁的孟夫人開口安撫,“放心,你爹做了這么多年官他知道輕重。”
郭亦瑤坐在凳子上沒出聲,默默夾起一個鵝油包放進孟孝哲的碗碟中,“再不吃就要涼了。”
孟孝哲溫柔地看一眼妻子,夾起鵝油包放進嘴里。
孟夫人見小夫妻二人相處不錯,心里也放心。
過完年兒子就要回京城上學,這次有兒媳婦陪同,總算是有個貼心的人能照顧他。
嚴豐年坐在正廳待客的椅子上坐立不安,目光緊迫地盯著門外,看見孟鶴川過來連忙起身行禮。
“草民拜見孟大人。”
孟鶴川抬首應道:“嚴老爺不必多禮。”
他屁股還沒落到椅子上,嚴豐年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膝蓋重重磕在青石磚上發出咚的一聲,聽著就疼。
“大人,草民知道犬子犯下大錯,可我就這一個兒子,還指望他傳承香火,還請大人饒他一命,只革功名別流放。”
跪在側后方的下人見嚴豐年伸手過來,立刻將盒子遞上。
嚴豐年打開蓋子,神色悲痛聲音里滿是哀求。
“只要大人答應,這二十萬兩銀票草民愿意全數捐給衙門。”
一沓厚厚的五百兩面值銀票堆在盒子里。
二十萬兩,整個安陽府去年一整年的稅收也才這個數。
孟鶴川意志再堅定,在聽到這個數時心也咕咚一聲,胸口像火燒一樣躁動。
他端起茶杯抿一口,伸手將蓋子合上推拒嚴豐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