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里,鄭秀才雙手垂在身側,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一直躲在家里悶悶不樂心病怎么能好?”
“明明比我小幾歲,現在瞧著都能當我爹了,人生還有幾十載,若是不想開點,豈不煎熬一輩子。”
費盡心力把學生弄過來,本以為一箭雙雕,結果這人還是一副半死不活,隨時都會西去的態度。
葉良玉將手臂攤開,垂眸望著被衣服蓋住的腿,“我現在就是個廢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鄭秀才擰眉肅然道:“腿廢不代表心廢,事已至此,你若是不活得長久一點,又怎么能看到來日行兇者報應不爽?”
葉良玉將頭靠在椅子上,側過臉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的小池塘。
“鄭兄放心,這三個學生我會好好教,或許他們將來有一日也會走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到時候朝堂之上會不會有人想起我,還是早就忘干凈,就像個無足輕重的人一般,浮云飄散。”
鄭秀才握緊雙拳,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沒考上。
平凡一生,也好過現在煎熬度日,自諷自嘲,毫無當年滿腔熱血,赤子之心。
鄭秀才離開葉家后來到客棧。
“明日我便要啟程回西寧城,你們在葉先生家讀書的時候要多說話,不懂的地方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別怕和他講話,他這人性格溫和,就是脾氣有點軸,但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脾氣發在別人身上,尤其是你們這些孩子。”
宋啟明開口詢問道:“先生,葉先生的頭發是愁白的嗎?”
鄭秀才仰頭朝外看,似乎在回憶。
“我上次見他是在兩年前,中間也就通過一次書信,當時他的頭發還是黑的。”
魏謙亮和宋高力對視一眼,這得是多大的事才會將頭發全部愁白?
鄭秀才繼續叮囑道:“他腿腳不便,尋常相處可走近些,別讓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