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助理,沒有隨從,也沒有兒子。
“上午好,雷恩醫生。”
詹姆斯·惠特莫爾語氣溫和,舉止從容,完全不像病人。
伊森迎上前:“歡迎來到雷恩診所,我還以為您會下午過來。”
頓了頓,他又問道:“您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把所有人留在了外面,只有我一個人進來。”詹姆斯輕輕笑了笑:“畢竟我才是病人。”
他坐到候診椅,沒有過多寒暄,直接把皮質文件包推到伊森面前:
“這是過去一段時間的體檢報告、神經內科評估、認知測試結果,還有一部分實驗性藥物的記錄。”
“比我預想的還齊全。”伊森接過。
以這份資料的完整度,直接送去專科會診都沒問題。
伊森翻閱了幾頁,大概了解了情況:
記憶開始斷片、新信息保持能力下降、對路線和時間概念減弱;
語組織偶有停頓,情緒反應變得遲緩;
核磁顯示腦區萎縮,認知測試分數緩慢走低。
典型的早期阿爾茨海默特征。
“我還在工作。”詹姆斯主動開口,“只是現在看董事會材料,我要讀三遍才能確定沒漏掉內容。”
伊森停下翻閱動作,看了他一眼——這個描述,對醫生來說比體檢報告更直觀。
“老實說,這個病,我已經開始想辦法接受它。”
詹姆斯語氣平靜,“跌過的大坑多了,我知道哪些路能走,哪些走了就是死路。
所以我不會把賭注押在沒勝算的事情上。”
“那您今天還是選擇來了,是為什么?”伊森問。
“因為我想知道到底有沒有……奇跡。”老人目光緩緩抬起,落在他身上:
“而且我覺得有勝算。”
伊森沉默兩秒——他覺得,相比較癌癥和艾滋,圣光如果治好了阿爾茨海默癥,才真的算是“奇跡”。
阿爾茨海默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無聲、緩慢,卻持續地摧毀——
像夕陽倒退,而那輪太陽永遠不會再升回來。
他深吸口氣,轉回醫生模式:“好,我們先做一些基礎測試。”
沒有先進儀器,沒有屏幕掃描。
伊森拿的是最普通的便攜測試本和秒表。
“我們先確認您的短期記憶。”
伊森報了三個詞:“鑰匙、薰衣草、紐約。”
一分鐘后,他問:“還記得嗎?”
詹姆斯閉眼想了想:“鑰匙……紐約……第三個是……紫羅蘭?”
伊森記錄下來——不是嚴重損失,但已經有混淆。
接著他做空間轉向、手指追隨、反應延遲測試。
結果不算糟糕,卻能清楚看到“遠離正常值的方向”。
伊森將所有數據寫進病歷,一邊看一邊思考。
診所安靜得連墻上的掛鐘都顯得格外響。
伊森放下資料,抬頭問道:“詹姆斯先生,治療前我需要問一個問題,這是每個來尋求‘奇跡’的人都必須回答的。”
詹姆斯點了點頭:“請講。”
“您是怎么了解到這里可能會有奇跡的?”
老人淡淡道:“我的集團跟政府有很多合作。”
——政府客戶+1。
伊森笑了笑:“……好的,我明白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