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白狐搖搖尾巴,叼開了神殿上掉落的瓦片。
寧晚歌虛弱地睜開了眼睛,面前一切都那么模糊,混合著塵土與鮮血的味道。
她想要挪動自己的身體,可難以忍耐的疼痛刺骨般襲來,體內的筋骨不知斷了多少。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昏迷前的記憶涌現上來,那赤瞳女人冷漠,憎惡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晰。
是蘇璃月,月宮的宮主。
寧晚歌在修為尚存的時候,跟隨師父拜訪四宮的時候曾見過她,赤紅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她為什么會出現在云天宮?
來到云天宮又要做些什么?
師兄,師兄呢?
少女忍痛環顧著四周,云天宮內空蕩蕩的,仿佛喧囂過后的寂靜,只有一只白狐在沖著她歪著腦袋。
“師兄呢?”
寧晚歌問道。
“你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
白狐似笑非笑地說道:“他將會被月宮奉為座上賓,成為未來宮主的丈夫。無論是對云天宮還是月宮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甚至對于他自己,也是一份機遇。”
它的吐字很清晰,并不模糊,但對寧晚歌來說,白狐的話語卻格外的難以理解,她昏昏沉沉的大腦為她翻譯出了另外一種含義——
“你心心念念,失而復得之人,現在又不見了。”
她再也忍耐不住胸口的疼痛,吐出了一口鮮血。
抬起頭,眼睛像是生了霧靄,隱沒了之前的清澈單純。
“你是說,師兄被蘇璃月給帶走了?”
“準確的來說,是迎親。”
靈云順著殘瓦跳躍,來到了神像的肩上,俯瞰著神殿下那重傷,匍匐的寧晚歌。
“這是一場交易。”
“月宮的宮主承諾,會給予云天宮資源,屆時,云天宮將會被修繕,重啟弟子的招收,大量的靈石,功法,靈器將會支撐起云天宮的復興。”
“再加上云天宮本身就有的悠久底蘊,雖不至于回歸巔峰,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籍籍無名,至少能重新在四宮站穩腳跟。”
“而這一切,只需要祈安那小子上門去當一個贅婿,娶的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你覺得,這樣的交易,不夠豐厚嗎,到底是誰在吃虧?”
白狐那眼眸中閃爍著赤金色的光芒,站在神像的肩上,渾然天成,仿佛本身就是其身上的一部分。
“我呢,那我呢?”
寧晚歌捂著自己的胸口,睜大了眼睛。
“你做出這一切決定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體會過我的感受!”
“我不需要體會你的感受。”
白狐斷然說道:“我只知道我的使命是不能讓云天宮斷絕下去,并且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不要用你們人類的感情來衡量我,我承認,你們對我很好,可是在這悠長的時間中,我見證過多少善意,體會過多少情感,然后呢?”
“全都在那悠久的時間中消失了,唯一陪留著我的,只有這座云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