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冒進。
他說的話,根本不是用恢復記憶能解釋清楚的,其中一些信息他說的過于篤定,可細思下去,根本沒有來源途徑。
就像是他憑空捏造,編篡出來的一樣。
墨芷微肯定會察覺出問題,只是她現在上頭了,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事情,等到她清醒過來,肯定會疑惑。
不過這就是祈安想要的。
祈安清楚的知道,墨芷微的看起來清冷,實際上性格軟弱,只要不涉及底線問題,那么她對于自己提出來的要求,都會盡量滿足。
無論是不喝藥,還是買種子,墨芷微雖然會猶豫,但到最后終會退讓。
換句話來說,墨芷微要的,僅僅是祈安一個態度,并非是信譽。
她是個相當感性,內斂,想要用冷冰冰的外表隱藏住內心那份軟弱的人。
而祈安要利用墨芷微,就需要讓她聽話,而讓軟弱、感性的人聽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表現得強硬,強硬到讓軟弱的人服從。
他剛剛的行為就是在不斷地逼迫墨芷微退讓——
你想要這種被依靠,被信任,被愛的感覺嗎?
那么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服從我的命令,然后沉浸其中就好。
祈安覺得自己有點壞。
畢竟墨芷微其實對他挺好的。
但她總是會做出一些令祈安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前察覺出他的“重生謊”,自顧自地去找蘇幼卿“自爆”,這些行為都打亂了祈安的思路和部署。
所以在這一次回檔中,祈安要讓墨芷微少一些自主意識,多一些聽話服從。
祈安想要將墨芷微調成自己需要的樣子。
手中輕撫著少女墨色的發絲,祈安抿了抿唇,低垂下了眼眸。
月宮,飛龍關。
夜晚幽靜,高山中傳來飛鳥掠過的啼鳴聲,蘇幼卿坐在黯淡的山洞里,銀月映的她的發絲更顯蒼白。
紅色的裙擺垂落,雙腳在懸崖邊搖擺,少女幽幽地看著云宮的方向。
在那里,白雪覆蓋頂端的山脈隱隱可見。
回首過去,幽暗的山洞中似乎還有些居住過的痕跡,在一處倚靠之處,還有著滲進巖石中的血跡。
蘇幼卿站起身來,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道血跡。
在離開月宮后,蘇幼卿發現,自己甚至沒有可以居身的場所。
兜兜轉轉,想起了飛龍關的山洞,她曾在這里短暫的待過一段時間。
大概十個月前?
少女凝眉,回憶起來。
嗯,很落魄地待過一段時間。
也許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也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她曾一個人孤身來到飛龍關,想要獵殺靈獸取樂。
但卻低估了靈獸之中亦有獸王,當初元嬰期的她,惹怒了一只練虛境的獸王。
本來蘇幼卿是能跑的,但是卻覺得憋屈,回頭嘲諷了幾句然后她就落魄到只能在這山洞避難了。
當初她受了很重的傷,流了許多的血,甚至還中了毒,整個人渾渾噩噩,瀕臨死亡。
要是當初死了就好。
可惜,在那意識模糊之際,總有些沒眼力見的家伙多管閑事。
蘇幼卿看向了洞口,記憶中,那她所看不上的白衣少年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冰涼的手搭在了她那滾燙的額頭上,朦朧的視線中,他的臉上有些焦急。
當時的蘇幼卿覺得,這很好笑。&lt-->>;br>明明只是一個取樂的玩物而已,她甚至已經有些記不得對方的名字了,只依稀記得他是跟自己做過什么交易,像仆人般指使了幾天,覺得沒趣,便就散了好奇心,不再關注。
明明以蘇璃月的修為,輕而易舉地就能知道她的處境。
可是蘇璃月沒來,她的母親不在乎她,反倒這個不記名的小跟班,成了最先找到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