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微沒有說全。
這間苗圃其實是用來責罰面壁之處,本不是她的住所。但為了找到隱藏祈安的好地方,她硬是闖禍闖出來了間住所。
怪不得你不在意這些草藥啊,合著這間苗圃根本不是你的!
祈安撓了撓腦袋。
“好吧,到時候有空我們去那里搭個棚子,話說你有什么忌口嗎?”
“芹菜。”
墨芷微思索片刻后,補充了一句。
“因為很難吃。”
與此同時,月宮。
蘇幼卿卸下來腰間的玉佩,放在了眼前的盤中。
端著盤子的侍女膽顫心驚,她低著頭,不敢看眼前女子的面容,只得一直注視著她那紅色的長裙。
“從現在起,我就不是月宮的殿主了。”
蘇幼卿輕笑著說道:“這是母親的命令,所以,你不用怕。”
不用怕個鬼,雖然你現在不是月宮殿主,可你母親一直都是月宮宮主,這有什么區別?
若你發瘋后做出點什么,難道還會有人敢反抗?敢追責?
侍女沒有回答,只是動作更恭敬了些。
蘇幼卿伸了伸自己的身體,沒有多說什么,此刻她的意識還算清晰,不會無緣無故遷怒別人。
體內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氣,她被蘇璃月剝去了修為,與普通人無異。
蘇幼卿赤著腳,行走在自己之前所居的宮殿中,赤色的裙擺垂落在地毯之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尾影。
少女的腳邊突兀地生出一朵彼岸花的花蕊,下一刻便被赤足踩踏。
蘇幼卿有些厭惡地咬了咬牙。
哪怕是封印了修為,那陰氣依舊纏繞在她身邊,猶如詛咒。
如果沒有這些陰氣,也許我會是一個正常的人吧蘇幼卿的心中默默想著。
不,我會正常的,我能控制住我自己
蘇幼卿眼神逐漸迷離,就在此刻,她突然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沒有任何猶豫,用力咬下。
疼痛襲來,她的眼神才算清醒了些許,看著自己手臂上鮮紅的牙印,蘇幼卿癱倒在了座椅上。
她的眼神復雜,摻雜著無力,憤怒,和仇視——她在仇視她自己。
蘇幼卿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刀尖鋒利,散發著幽幽的寒光。
蘇幼卿舉起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刺去。
彼岸花自她的心口綻放,那花瓣猶如觸手般,攔住了捅向胸口的一刀,猶如懲戒般的痛苦襲來,蘇幼卿痛苦地落淚。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了。
可每次嘗試,她的舉動都會被陰氣所阻攔,那與生俱來的詛咒使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這世上渾渾噩噩地活著。
這次也是一樣。
“嘻嘻,這次又沒有死成。”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的啜泣聲才終于停歇,她虛弱地笑道,原本清明的眼神遮上了一層赤色的紅暈。
“這就說明,老天也不想讓我這么孤零零地死去。”
少女歪了歪頭,眼中的瘋狂在涌動。
她悄然開口,喃喃的低吟聲回蕩在幽暗的宮殿。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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