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箬那句話說完,房間里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
西山會所,緊急會議。
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分量重得嚇人。
我看著蘇箬發白的臉,問:“你三叔還說了什么?”
“他說,王、李、張三家,在京城的分量不比陳家差,只是行事更低調。他們三家聯手,幾乎能影響京城地下秩序的半壁江山。”
蘇箬的聲音有些干澀,“他們……他們在討論怎么對付你。”
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進喉嚨,卻沒能驅散心頭的冷意。
“討論出結果了嗎?”
“沒有。”蘇箬搖搖頭,“我三叔說,三家意見不一。有人主張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抹除,覺得你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也有人覺得,陳家倒臺是咎由自取,應該先觀察,甚至嘗試接觸。”
我放下杯子,心里有了數。
這就是我一拳打出來的效果。
把他們打怕了,也打亂了。
“行了,別想了。”我拍了拍蘇箬的肩膀,“他們開他們的會,我們睡我們的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蘇箬點了點頭,但眼里的擔憂一點沒少。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陳家那攤子事,有蘇文山和龍淵處理,我樂得清閑。
吃過午飯,我正準備回房間繼續研究那枚“縛神鎖”壞掉的假鼎,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走了進來。
“白先生,這是剛剛送到門口的,指名給您。”
我接過木盒,入手微沉。
蘇箬好奇地湊了過來,“誰送的?”
我打開木盒,里面鋪著明黃色的錦緞,一張制作考究的燙金請柬,靜靜地躺在中央。
請柬的封面上,用毛筆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白子庚。
我抽出內頁,上面寫著:
“茲定于三日后,于盤龍山莊舉辦慈善晚宴,誠邀白子庚先生蒞臨斧正。落款:趙天德。”
“趙天德?”蘇箬念出這個名字,眉頭緊緊皺起,“京城趙家?”
我沒說話,食指輕輕摩挲著請柬的邊緣。
九玄鎮獄戒傳來一陣溫熱,一行信息在我腦海中浮現。
物品:燙金請柬
靈氣:無
特殊信息:附著‘守脈人’血脈印記。印記能量內斂深沉,無邪氣。
守脈人?
跟陳家的“守鐘人”一字之差,但感覺完全不同。
“趙家……”我看向蘇箬,“跟王、李、張三家比,怎么樣?”
“有過之而無不及。”蘇箬的表情變得嚴肅,“如果說王、李、張三家是京城水面下的巨鱷,那趙家,就是那片水域本身。他們是真正的龐然大物,根基深得無法想象。”
正說著,蘇文山從書房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請柬,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趙家的請柬?”
我點了點頭。
蘇文山走過來,拿起請柬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他沒問我是怎么知道的,直接開口:“不能去。”
“為什么?”
“趙家這潭水,比陳家深一百倍。”蘇文山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陳家是瘋狗,見誰咬誰。趙家是老狐貍,吃人不吐骨頭。他們這個時候給你發請柬,絕對沒安好心。”
“爸,他們會不會是想拉攏子庚?”蘇箬在一旁分析道,“畢竟子庚現在……”
“拉攏?”蘇文山搖了搖頭,“對趙家那種存在來說,只有兩種東西,有用的棋子,和沒用的棄子。他們現在摸不清子庚的底細,這是在試探。”
我把請柬放回盒子里,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清風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子庚?怎么了?”
“我收到了趙家的請柬。”我直接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趙天德?”
“對。”
“你怎么看?”林清風反問我。
“蘇叔說,這是鴻門宴。”
“蘇總說的沒錯。”林清風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但我覺得,你得去。”
“哦?”
“陳家倒了,京城這盤棋,所有人都得重新落子。你是最大的變數,他們不可能無視你。”林清風解釋道,“王、李、張三家還在吵,趙家卻第一個遞來了橄欖枝,或者說,是戰書。他們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成色。”
“龍淵是什么態度?”
“去。我們會給你最高級別的安全支持。”林清風說道,“龍淵也-->>需要一個契機,去接觸一下這些從不露面的老家伙。你就是那個契機。”
掛了電話,我看向蘇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