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最后一輪炮火過后,定鼎門那半扇殘破的城門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激起漫天塵土。
    然而,預想中的殊死抵抗并未出現。
    先鋒營的死士舉著盾牌咆哮著沖上城頭,迎接他們的,卻是幾十個穿著南軍號衣的稻草人,插在垛口上,在風中詭異地搖晃。
    “主公,中計了!”
    一名渾身煙熏火燎的校尉沖到秦風馬前,氣得將頭盔狠狠摔在地上。
    “城頭上全是草人!劉昱那孫子跑了!”
    秦風的眉頭猛地皺緊,抬頭看向城內。
    沒有預料中的巷戰廝殺聲,四周靜得令人窒息。
    但這寂靜只持續了一瞬,便被無數凄厲的尖叫打破。
    “走水啦!救命啊!”
    只見雒陽城的四面八方幾乎同時騰起滾滾黑煙,紅色的火舌如同貪婪的毒蛇,從皇宮、糧倉乃至平民坊市中瘋狂竄出,借著呼嘯的北風,瞬間連成一片火海!
    “這個瘋子”秦風咬牙切齒,“他這是要拉著全城的百姓給他陪葬!”
    此時此刻,雒陽南水門。
    這里是連接洛水與大運河的咽喉要道,也是劉昱早為自己留好的退路。
    數十艘滿載金銀細軟和糧草的樓船停泊在碼頭上,巨大的風帆已經升起,纜繩繃得筆直。
    “快,都給孤滾上去!”
    劉昱早已沒了攝政王的威儀,披頭散發,揮舞著帶血的長劍,像驅趕牲口一樣催促著手下的親兵和擄來的工匠登船。
    “哎喲哎喲”
    秦牧云畢竟年邁,城頭一番驚嚇,加上一路狂奔,兩條腿早已軟如面條。
    他顫顫巍巍踏上棧橋,腳下一滑,整個人栽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救命咕嚕嚕”
    老頭子在水里撲騰著,嗆了好幾口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