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南,定鼎門外。
五萬黑風軍主力列陣如鐵壁,將烈火中的帝都南面圍得水泄不通。
玄甲映著沖天火光,肅殺之氣彌散四野。
“吱嘎——吱嘎——”
刺耳的輪軸摩擦聲中,一門沉重黝黑的野戰炮被推到陣前。
炮口森然抬起,直指雄渾的城樓與垛口。
引信火把在炮手手中燃燒著,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將眼前阻礙化作齏粉。
但秦風的手,靜靜按在鞍前。
他跨坐踏雪烏騅之上,面沉如水,望向城頭。
深邃的眼眸里,既倒映著城內肆虐的烈焰,也映出了城墻之上幾道人影。
“秦風,爾且睜眼看清楚了,此乃何人!”
劉昱立在城樓最顯眼處,手中天子劍血跡未干。
此刻的他窮途末路,臉上泛起一種近乎癲狂的紅潮。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名被捆縛結實的人影,被親兵推搡到垛口之前。
其中一個,須發凌白,形容枯槁,正是秦家族長秦牧云。
此刻他被綁在木樁上,口中塞著污布,早已沒了往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大儒風范。
渾身抖如篩糠,渾濁老眼迸發出求生本能的熾熱,看向秦風。
而另一個
秦風目光微凝。
那是個女子。
一身不合體的大紅蹙金繡鳳宮裝,滿頭珠翠在火光下亂晃,臉上脂粉被汗與淚暈開,顯得格外猙獰。
李月娥。
他的二嬸,視他如殺夫仇寇的女人。
此刻,她非但沒有半點階下囚的狼狽,反而將半個身子緊緊貼在劉昱身側,眉眼間竟流露出一股扭曲的得意。
秦風沒有想到,多年再見,雙方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