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庫房里,藏著一株三尺來高的血珊瑚,通體無瑕,還有兩個地窖,專放熔鑄好的金磚,上回妾身去他鋪子看首飾,這老殺才竟敢給妾身甩臉子看!”
“拿了!”劉昱眼皮都不抬。
幾名如狼似虎的軍漢撲過去,像拖死豬般將哭喊求饒的趙員外拽出人群。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開恩啊,小的有眼無珠,珊瑚和金磚都獻與王爺!只求”
“呸!”李月娥幾步上前,繡鞋狠狠踩在趙員外試圖抱她腿的手背上,用力碾了幾下。
聽著那殺豬似的嚎叫,臉上快意更濃:“現在知道求了?晚了!去!照王爺的令,抄了他的家!男丁,殺!女眷,帶走充營妓!”
她喘了口氣,目光又毒箭般射向另一個人:“還有他,那個穿綠袍的,禮部祠祭清吏司的主事,他家書房博古架后面有密室!藏著好些前朝古畫,可值錢了!”
“那個瘦高個,鼻頭有痣的!家里在洛陽周邊有上萬畝水田的田契!都搜出來!”
李月娥每指出一人,便是一場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悲劇。
她看著那些曾經用眼角余光瞥她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們,此刻無不滿臉涕淚,在軍漢的拉扯撕扯下丑態百出。
心頭那股淤積多年的惡氣,伴著一種扭曲的快意,直沖頂門。
這就是權柄!
這就是將眾生踩在泥里的滋味!
“哈哈哈抄,殺,這就是跟秦家作對、跟王爺作對的下場!”她笑得前仰后合,宮裝寬大的袖子亂舞,狀若瘋癲。
“住手!都給朕住手!!”
一聲嘶啞變形、夾雜著哭腔與絕望的怒吼,從大殿后方傳來。
只見那個平日如同木偶泥塑,只會唯唯諾諾的皇帝趙吉,竟不知從何處迸發出一股血氣,披散著頭發,眼眶通紅地沖了出來。
他懷里死死抱著一個明黃色綢布包裹的方形物件,手指指著劉昱,渾身發抖:
“劉昱,你你是攝政王,是臣子,你怎敢怎敢在朕的金鑾殿上,屠戮大臣,劫掠財物?這是朕的江山,朕的子民!你你這是造反!十惡不赦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