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剛泛起魚肚白,虎牢關殘破的城墻在晨霧中靜默著,像一頭垂死的巨獸。
關內的火已快熄了,煙卻還一縷縷從廢墟里冒出來,飄散在帶著焦味的空氣里。
熱氣球靜靜懸在高處,吊籃里的觀察員放下望遠鏡,朝下面打出一組簡潔的旗語:
“敵撤,關虛。”
地面,秦風騎在馬上,抬眼看了看那晃動的令旗,緩緩吐出一口白氣。
昨夜世家逃亡,關內嘩變,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現在的虎牢關,就是紙糊的框架,輕輕一戳便破了。
“不必等了。”秦風的聲音打破清晨寂靜,“吹號,送這舊時代,上路。”
“嗚——嗚嗚——”
低沉渾厚的牛角號聲響起,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
這一刻,蟄伏一夜的黑風軍陣列,如潮水般向前涌動。
“砲車——放!”
王山頭站在陣前,手中令旗揮落。
二十余架配重式投石機同時釋放,伴隨著絞盤轉動聲,數十塊磨盤大的石塊騰空而起,劃過灰白的天幕,砸向虎牢關城頭。
“轟!砰!嘩啦——”
石塊撞擊城墻的悶響接連不斷。
有的砸在女墻上,磚石崩裂;有的越過城頭,落入關內,激起一片驚叫。
這不是要徹底摧毀城墻,而是一種威懾,告訴關內殘兵:抵抗毫無意義。
城墻上那些被遺棄的南軍殘兵,縮在垛口后瑟瑟發抖,連探頭都不敢。
在石彈破空的呼嘯聲中,一支隊伍推著幾輛“大車”沖向護城河。
車無頂,卻豎著半尺厚、包鐵皮、蒙濕牛皮的巨盾。
實心木輪軋過碎石,吱呀作響。
這是秦風設計的憤轀車,專為抵近作業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