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打仗,這就是一場武裝游行。
“將軍,嘗嘗這顆葡萄,剛用冰鎮過的。”美姬嬌笑著將一顆葡萄送入沈傲口中。
沈傲張嘴含住,順手在美姬腰上掐了一把,惹得一陣嬌嗔。
“報——”
一名副將掀開簾子走進來,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將軍,咱們已經過河三天了,是不是該派斥候往北邊探探?聽說秦風那邊”
“探什么探?”
沈傲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吐出葡萄皮,“秦風那個縮頭烏龜,估計正躲在臨州城里尿褲子呢!”
他站起身,走到帳口,指著外面那些穿著絲綢戰袍、正在互相攀比佩劍裝飾的士兵,一臉不屑。
“你看看咱們這二十萬大軍!這可是江南的精銳!”
“這戰袍,是上等蘇繡!這刀劍,都鑲著寶石!”
“再看看秦風那幫泥腿子,穿的都是些黑漆漆的破爛棉襖,那是人穿的嗎?”
“本將軍就是要大張旗鼓地推進!就是要讓那幫北方佬看看,什么叫天朝上國的威儀!”
“等咱們到了臨州城下,光是這身行頭,就能把他們嚇死!”
副將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退了下去。
這打仗,穿得好看能擋刀嗎?
沈傲自然是不知道,就在他頭頂兩千尺的高空之中,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云層之上,寒風呼嘯。
一個巨大的熱氣球,正如同一朵靜止的云,懸浮在南軍大營的上空。
這玩意兒在此時被稱作“天眼”,是用多層油布縫制,下面吊著藤籃,中間燃燒著猛火油。
藤籃里,兩名黑風衛的偵查員正裹著厚厚的皮裘,凍得鼻涕橫流,但手中的炭筆卻不敢停歇。
“嘖嘖,這營盤扎的,跟篩子一樣。”
觀察員舉著單筒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連個暗哨都沒有,糧草堆放在上風口,中軍大帳旁邊居然還停著馬車”
“那是個傻子吧?”
另一個負責繪圖的同伴,手法極其熟練,迅速在紙上勾勒出線條。
在上帝視角的俯瞰下,沈傲那所謂的二十萬大軍,就像是一群待宰的螞蟻。
每一個火力點,每一處防御漏洞,甚至連沈傲大帳門口那兩根旗桿的位置,都被清晰地標記在了地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