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城東的崔氏祖宅。
此刻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朱紅色的大門前,車水馬龍。
一輛輛華貴馬車,將寬闊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今夜,是崔氏族長崔敬的七壽。
借著這個機會,整個冀州的舊有勢力齊聚一堂,要向秦風展示他們的影響力。
崔府正堂,聚賢廳,現在已是高朋滿座。
一百零八張紫檀木大案整齊排開,每一張案后,都坐著在冀州跺跺腳可以讓地面顫三顫的豪族家主。
金杯玉盞,美酒如泉。
舞女們身著薄如蟬翼的輕紗,在暖如三春的大廳中央翩翩起舞。
腰肢款擺間,穿著令人迷醉的香氣。
“諸位!”
主座之上,一身暗紅團花錦袍的崔敬滿面紅光,高舉金杯,聲音洪亮且透著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氣。
“今日老朽賤辰,承蒙諸位賞光!這杯酒,老朽敬大家!”
“崔老太客氣了!”
“崔老乃我冀州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眾家主紛紛起身,阿諛奉承之聲不絕于耳。
一杯酒下肚,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舌頭身形肥碩的家主借助酒勁,大著笑道:“說起來,我們這位新來的秦王爺,最近卻沒動靜啊?”
“不是說要清丈田畝嗎?這都半個月了,怎么連個響屁都沒聞著?”
“哈哈哈!”
大廳內頓時爆發出哄堂大笑。
坐在崔敬下首的趙家家主,一邊把玩著懷中舞女的纖手,一邊不屑地嗤笑道:
“什么秦王,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的草莽罷了!打仗或許有兩個下子,可這治國理政?哼,他懂個屁!”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開口附和。
“就是!沒有我們這些士族幫他收稅、管人,他連這信都城的糧倉在哪都摸不到著門!”
“聽說他在臨州搞那一套,給泥腿分田?簡直就是滑之大稽!”
“原來在那樣的窮鄉僻壤能行得通,到了我們冀州這花花世界,是龍他得盤著,是虎他得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