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泣血,漕運被斷的消息。
短短數日,便傳至雒陽。
這座昔日冠絕天下的帝都,此刻完全變了模樣。
米價,一天一個天價!
昨日還能換一斗米的銀子,今日連半斗都買不到。
城中大戶瘋狂囤積居奇,平民百姓的米缸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了底。
市井之上,起初只是爭吵,很快便演變成了為了半個發霉饅頭的當街斗毆,乃至于深夜小巷中的持刀劫掠。
往日里天子腳下的體面與矜持,在最原始的饑餓面前,被撕得粉碎。
皇城大內,此刻也是一片惶恐。
金鑾殿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威嚴,只剩下一群如同熱鍋上螞蟻般,急得團團亂轉的王公大臣。
“怎么辦?劉昱逆賊斷我漕運,這這是要絕我京師百萬軍民的生路啊!”
“調兵!快從南方調兵!奪回江都!”
“調什么兵?征南將軍的主力全都在豫州和劉昱的叛軍絞殺在了一起,自身難保!我們哪還有兵可調?”
“那那北方呢?武都督不是還有冀州兵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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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出,殿內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一名武將苦澀地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別提北邊了最新的軍報,你們還沒看嗎?”
“秦風,橫掃豫州,大敗劉昱殘部之后,并未停歇。其麾下大將裴元虎、李無忌,已如砍瓜切菜一般,盡收青州、并州、冀州三州大半之地!”
“武定國都督已被迫退守信城一隅,自身難保,哪還有兵力南下勤王?”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最沉重的鐵錘,狠狠砸在了所有人脆弱的神經上。
南有劉昱斷其命脈,北有秦風席卷天下。
整個大乾王朝,竟在短短數月之內,被兩個反賊逼到了一個無兵可調,無糧可用的絕境!
龍椅之上,年輕的天子面色慘白如紙,渾身抖得如同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