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徐佑,是楊義最為倚重的謀主,素以穩健多謀著稱。
他看也不看那些吹胡子瞪眼的武將,只是對著楊義躬身道:“其一,劉一刀此人,反復無常,本就是見利忘義的小人。他今日能背叛朝廷,明日就能背叛我們。”
“他此刻被秦風逼入絕境,才想起向侯爺搖尾乞憐,其忠心能有幾分,實在堪憂,這份降書,恐是引狼入室之計。”
高遠聞,獨眼中兇光一閃,冷哼道:“徐先生未免太過多慮!”
“一個喪家之犬罷了,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風浪,只要我軍大兵壓境,由不得他不乖乖聽話!”
徐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其二,那秦風雖出身草莽,但觀其行事,卻絕非等閑之輩。”
“他能在短短一夜之間,以火牛奇謀打破徐元,連克寧遠、壤原二縣。”
“同時推行新政,收服大儒龐德林,引得萬民歸心,可見其不僅有勇,更有大謀!”
“那所謂的‘赤帝斬白帝’,看似荒誕不經,卻是收攏人心的絕妙手段。此人,絕不可小覷。”
“如今他大軍南下,兵鋒正盛,我軍若此時與其正面硬撼,即便能勝,也必是慘勝。屆時,豈不是讓隔壁州郡的反王坐收漁翁之利?”
徐佑的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眾武將的頭上。
帳內的氣氛,也從剛才的狂熱,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高遠不服氣地嚷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秦風吞并青山,將勢力延伸到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嗎?”
“非也。”徐佑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不宜‘正面硬撼’,卻并非無所作為。”
兩派人馬頓時爭論不休,一方主張雷霆出擊,另一方則強調穩扎穩打,一時間,帳內吵得如同鬧市一般。
“夠了。”
楊義淡淡的兩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玉如意,帳內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