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端坐在虎皮交椅上,沒有語。
在秦風報出數字的瞬間,他心里就已經波瀾壯闊,驚濤駭浪!
他放在扶手上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捏得發白,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樣根根暴起。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沫。
狂喜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堤防,在胸腔里瘋狂沖撞,幾乎要破胸而出!
他原本只想在縣衙謀個一官半職,然而秦風這一開口,讓他懷疑是在做夢。
五十萬兩!千戶!
這條件,比他獅子大開口的底線還要高出幾座山頭!
但他終究是張麻子,是帶著上千號腦袋在刀尖上跳舞的黑虎幫大當家。
那股子狂喜沖到嗓子眼,又被他硬生生壓了回去。
不能亂!
萬一是陷阱呢?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他深吸一口氣,那吸氣聲在稍微安靜了一瞬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粗重。
隨后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釘在秦風那張依舊平靜無波的臉上,試圖從上面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戲謔或破綻。
沒有,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靜。
張麻子心里那點因為對方過于淡定而產生的不妙預感,此刻被這巨大的誘惑暫時壓下,但謹慎卻提到了。
他開口了,聲音因為強壓激動而顯得有些沙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秦特使”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每一個字的分量,“五十萬兩現銀,一次性交付?千戶之職,州府兵冊留名?”
他身體微微前傾,那壓迫感再次凝聚。
但這次不是為了壓價,而是為了確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兇狠的認真:
“白紙黑字,朝廷大印?劉大人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