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口述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方子:“生甘草,大量!至少三兩!急煎濃湯!輔以蟬蛻研末,待湯成調入!再尋些干凈的、新采的、帶根須的野薄荷,搗爛取汁備用!”
“甘草?蟬蛻?薄荷?”韓軒和孫神醫都愣住了。
這方子簡單得過分,甚至有些兒戲。
甘草解毒?蟬蛻祛風?薄荷清涼?
這與孫神醫那復雜的君臣佐使之方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速去!”秦風不容置疑,“甘草解百毒,緩急迫,能中和邪毒烈性,護住心脈腸胃!蟬蛻取其輕靈透散之性,助邪毒從肌表微微透出!薄荷汁清涼,外擦痙攣抽搐的筋肉關節,可稍解其攣急之苦!”
“此三物,皆為此刻權宜之計,穩住局面,爭取時間!真正的勝負,在于我剛才那一刀,以及接下來能否熬過邪毒反撲的生死關!”
他看向床上呼吸似乎平穩了一點點、但依舊深陷昏迷的少女,語氣凝重:“創口處理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十二個時辰,才是真正的鬼門關!”
“邪毒盤踞體內,必不甘心,會瘋狂反撲,高熱、驚厥、窒息隨時可能發生!需人不離榻,嚴密看守,時刻準備應對!”
秦風的話,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韓軒看著妹妹那依舊蒼白卻似乎少了些死氣的臉,再看看秦風那被汗水和血污沾染卻無比堅毅的側臉。
一種混雜著絕望、希望和巨大震撼的情緒沖擊著他。
孫神醫則僵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臉色變幻不定。
他死死盯著秦風包扎好的傷口,又看看那被仆役飛奔出去準備的簡單得可笑的藥方,再回想那神乎其技的清創刀法
幾十年的行醫經驗和自信,第一次遭遇了如此劇烈的沖擊。
眼前這個年輕人,行事狠辣果決,語離經叛道,卻隱隱指向了一條他從未設想過的、處理此種“邪毒惡創”的道路。
是歪打正著?還是真有不為人知的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