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一下，又一下。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都跟著這個節奏，一點點凝固。

姜糯覺得有點冷。

不是身體上的冷，而是從心底里，冒出的一股寒氣。

臉盲癥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脆弱的軟肋。

林婉婉知道了。

就像一條毒蛇，知道了獵物的七寸在哪里。

“她想干什么？”姜糯的聲音有些干澀。

“還能干什么。”秦嶼停下敲擊的手指，看著她。

“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

“她現在，就是那只，急了的兔子。”

他站起身，走到姜糯身邊，將她輕輕攬進懷里。

“別怕。”

他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有我在，她傷不了你。”

他拿起電話，撥給了陳默。

“給我盯死那個私家偵探。”

“我要知道他，每天見了什么人，收了誰的錢，查了些什么。”

“還有林婉婉，她所有的動向，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他的語氣，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和果決。

仿佛，剛才那個，因為一份調查報告，而臉色陰沉的男人，只是一個錯覺。

姜糯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心里的慌亂，竟然真的，一點點平息了下去。

她想，或許，這就是安全感。

……

三天后，是奶奶手術的日子。

王立德教授，不愧是國內心外科的權威。

他親自制定了，最周全的手術方案。

醫院也配備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

可姜糯，還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她站在手術室外，看著那盞，亮起的紅燈。

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秦嶼一直，陪在她身邊。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握著她的手。

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力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就在姜糯，快要被這種，無聲的煎熬，逼瘋的時候。

一個不速之客，出現了。

林婉婉。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化著精致的淡妝。

手里，捧著一大束，新鮮的百合花。

她走到姜糯面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關切。

“糯糯，我聽說，奶奶今天手術，特地過來看看。”

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你別太擔心了，王教授是最好的醫生，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姜糯看著她，這張虛偽的臉。

只覺得，一陣反胃。

她不想，在這種時候，跟她演戲。

“謝謝你的關心，你可以走了。”姜糯的聲音，冷冰冰的。

林婉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那副，溫柔善良的模樣。

“糯糯，你怎么了？是不是，還在為畫展的事情，生我的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幅畫對你來說，那么重要。”

她說著，眼眶就紅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