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在看一部很無聊的偶像劇。
他就坐在她旁邊開著跨國視頻會議。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用的也是流利的英文。
姜糯聽不太懂。
但她能從視頻那頭那些金發碧眼的高管們恭敬又畏懼的神情中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強大和冷酷。
那個殺伐果斷的“活閻王”又回來了。
可這一次姜糯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她看著他專注而嚴肅的側臉。
心里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她知道他用這份強大守護著他的商業帝國。
而現在這個帝國里多了一個叫姜糯的小小居民。
夜深了。
姜糯回了房間。
雖然關系已經突破性進展。
但兩人還是分房睡的。
畢竟有些事情需要一個循序漸的過渡。
睡到半夜。
姜糯被一陣壓抑的痛苦的呻吟聲驚醒了。
聲音是從隔壁秦嶼的房間傳來的。
他怎么了?
胃病又犯了?
還是……
姜糯心里一緊顧不上多想披了件衣服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間。
她擰開秦嶼房間的門把手。
里面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借著走廊透進來的微弱光線。
她看到床上那個高大的身影正在不安地扭動著。
他好像在做噩夢。
“別走……”
“媽媽……別不要我……”
他發出了夢囈般的呢喃。
聲音里充滿了孩子般的無助和祈求。
姜糯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疼得她喘不過氣。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秦氏總裁。
也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活閻王。
他只是一個在深夜里會被噩夢驚醒的孤獨的大男孩。
姜糯的眼眶有點發酸。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床邊。
猶豫了一下她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他那只在半空中胡亂抓著的手。
他的手很燙。
掌心里全是冷汗。
“我在這里。”
姜糯俯下身在他的耳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
“我不走。”
神奇的是。
她的話音剛落。
床上那個原本還在焦躁不安的男人竟然真的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他緊緊地回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然后就那么沉沉地睡了過去。
姜糯就那么坐在床邊守了他一夜。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趴在床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秦嶼已經醒了。
他就那么側著身靜靜地看著她。
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見她醒來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氣氛有點尷尬。
“我昨天晚上聽到你好像不舒服。”姜糯先開了口解釋道。
秦嶼沒有說話。
他坐起身靠在床頭點了一支煙。
青白色的煙霧繚繞著模糊了他俊朗的臉。
“我五歲那年我母親離開了秦家。”
他突然開口。
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她是一個很有才華的畫家為了家族利益被迫嫁給了我那個只知道生意的父親。”
“她不快樂。”
“所以她走了。”
“跟著另一個男人去了國外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那天起我就住在那座空蕩蕩的大房子里。”
“我父親永遠都在忙。”
“他給我的只有一張沒有上限的信用卡。”
“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包括感情都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交易。”
“所以我一直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契約婚姻才是最穩固最安全的關系。”
姜糯安靜地聽著。
她終于明白了他那份深入骨髓的冷漠和疏離是從哪里來的了。
也明白了他那變態的占有欲和不安全感是為什么。
他不是生來就是活閻王。
他只是一個從小就沒有被好好愛過的可憐的小孩。
姜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拿掉他夾在指間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里。
然后她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秦嶼。”
“你以后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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