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車子緩緩駛入一片莊嚴肅穆的園林。
秦家老宅,坐落在京市西郊,是一座真正的,有著百年歷史的王府園林。
飛檐斗拱,雕梁畫棟。
和秦嶼那座現代化的別墅不同,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沉淀著歲月的重量和權力的威壓。
車子停在主院前。
姜糯剛一下車,就感覺無數道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
院子里,兩排穿著統一制服的下人,垂手而立,個個面無表情。
可他們那低垂的眼簾下,透出的,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輕蔑。
仿佛她是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玷污了這片神圣的土地。
姜糯挺直了腰桿。
怕什么!
她可是秦嶼花了八位數“買”回來的正牌老婆!
是名正順的秦太太!
她昂首挺胸,跟著容姨,踏進了那扇厚重的,仿佛能隔絕兩個世界的紫檀木大門。
主廳里,燃著頂級的沉水香。
味道清冽,卻壓不住滿屋的肅殺之氣。
一個身穿暗紫色福字紋樣錦緞對襟衫,頭發花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茍的老人,正坐在主位的一張太師椅上。
她沒有看姜糯,而是低著頭,用一把小小的銀剪,專注地修剪著面前一盆姿態虬勁的羅漢松。
她就是秦家的定海神針,秦老夫人。
姜糯站定,乖巧地開口。
“奶奶,您好,我是姜糯。”
老夫人的剪刀頓了一下,發出“咔噠”一聲輕響,一截多余的枝葉,應聲而落。
她這才緩緩抬起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渾濁,卻又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人心。
歲月的痕跡刻在她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減損她的威嚴,反而增添了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姜小姐。”
老夫人開了口,聲音平緩,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她連那個“糯”字都懶得說。
“坐吧。”
姜糯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腰背挺得筆直。
這是演員的基本功,在任何氣場強大的人面前,都不能先輸了氣勢。
老夫人將銀剪放下,容姨立刻遞上一方熱毛巾。
她慢條斯理地擦著手,目光,終于正眼落在了姜糯臉上。
“我聽阿嶼說,你們領證了。”
“是的,奶奶。”
“呵。”老夫人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我們秦家的門,不是那么好進的。能坐上秦太太這個位置的,必須是家世清白,品行端莊的名門淑女,能成為阿嶼的賢內助,為秦家開枝散葉。”
她每說一句,廳里的氣壓就低一分。
話里話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你姜糯,哪一樣配?
姜糯心里的小人翻了個白眼,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
“奶奶教訓的是。”
老夫人見她油鹽不進,似乎也失了耐心。
她不再兜圈子,朝容姨遞了個眼色。
容姨會意,轉身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輕輕放在姜糯面前的茶幾上。
盒子打開。
里面沒有珠寶,沒有首飾。
只有一張薄薄的,卻分量千鈞的——支票。
姜糯的目光,下意識地被吸引了過去。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那一長串,讓她呼吸都快要停滯的零!
個,十,百-->>,千,萬……
五千萬!
整整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