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的階梯陡峭而潮濕,巖壁上布滿了滑膩的苔蘚,空氣里那股硫磺混雜霉菌的味道更加濃烈,還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摩擦和火焰燃燒的氣息。
“這味兒…真夠沖的!”鐵拳吸了吸鼻子,眉頭擰成了疙瘩,“跟老子的機油味兒有得一拼!”
包打聽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抱怨:“我感覺我的肺都要被腌入味了…這底下住的到底是人還是地鼠?”
扳手冷靜地分析著空氣成分:“硫化物濃度超標,粉塵顆粒物含量高,長期吸入有害健康。建議佩戴過濾裝置。”他自己早就戴上了特制的呼吸面罩。
黑石和他的戰士則似乎習以為常,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
階梯的盡頭,是一個被巨大、銹蝕的金屬閘門封住大半的洞口。閘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布滿了鑿痕和撞擊的凹陷,但依舊堅固。此刻,閘門升起了一半,轟鳴的機械運轉聲和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從里面清晰地傳出來,震得人耳膜發麻。
兩個穿著拼接皮甲、戴著覆蓋式風鏡、手持改裝焊槍(槍口閃爍著危險藍光)的守衛攔在門口。他們的眼神透過風鏡,冷漠地掃視著這不請自來的隊伍。
“站住!鑄鐵商會地盤,閑雜人等滾開!”一個守衛粗聲粗氣地吼道,焊槍shiwei性地對準了最前面的鐵拳。
鐵拳哪受得了這個,拳頭一捏就要上前理論,被皮克一把按住。
皮克上前一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我們是從晶巖聚落來的,有事想見你們的負責人。”
“晶巖聚落?”另一個守衛嗤笑一聲,焊槍往下移了移,似乎覺得他們不夠格,“那群蹲在石頭里的烏龜?我們跟你們沒什么好談的!趕緊滾!”
包打聽一看這架勢,生意人的本能讓他擠出一副笑臉(雖然對方可能看不見),湊上前:“哎呦,兩位大哥,別激動嘛!和氣生財!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說不定有筆大生意要跟你們商會談呢…”他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想去摸懷里的“好東西”,隨即想起這里的“貨幣”可能不太一樣,手又尷尬地縮了回來。
“生意?”守衛語氣更加不屑,“跟我們鑄鐵商會談生意?你們地面來的災星,除了帶來麻煩和毀滅,還能有什么?”
“災星”這個詞刺痛了皮克,也讓他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語里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厭惡。
就在這時,小骨慢悠悠地從后面走上前。他沒有看那兩個守衛,而是“望”向閘門后面那火光閃爍、人影幢幢的巨大空間。他的魂火微微搖曳,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憤怒,很多。他傳遞意念給皮克,但下面…有別的味道。悲傷,害怕,像…受傷的野獸。
幾乎同時,扳手也低聲報告:“檢測到內部能量場異常活躍,存在多種能量源,其中一種…與掠心者能量同頻,但被強行束縛、壓制,狀態極不穩定。”
皮克心中一動。看來這鑄鐵商會,確實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我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皮克再次強調,語氣堅定,“這關系到地底,甚至整個世界的存亡。‘觀測者’的威脅,并非虛。”
“少他媽危聳聽!”守衛顯然不吃這套,焊槍再次抬起,“最后警告,再不滾,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眼看沖突無法避免,鐵拳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把推開皮克:“跟這幫鐵疙瘩廢什么話!讓老子來!”
他低吼一聲,金屬拳套上泛起微光,不退反進,朝著那兩個守衛就沖了過去!
“找死!”守衛怒喝,焊槍噴吐出熾熱的藍色等離子流,直射鐵拳!
鐵拳不閃不避,覆蓋著金屬的右臂猛地橫擋!
“滋啦——!”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和能量灼燒聲響起,火星四濺!鐵拳的臂甲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灼痕,但他本人只是身形晃了晃,毫發無傷!
“就這點能耐?”鐵拳獰笑,左拳帶著惡風,直接砸向其中一個守衛的面門!
那守衛顯然沒料到鐵拳這么硬,倉促間用焊槍格擋。
“鐺!”
一聲巨響,那粗壯的焊槍竟然被鐵拳一拳砸得彎折變形,守衛更是連人帶槍被轟飛出去,撞在后面的巖壁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另一個守衛見狀,臉色大變,一邊后退一邊對著閘門內大喊:“敵襲!地面來的雜碎打進來了!”
瞬間,閘門內嘈雜的聲響為之一靜,隨即是更加混亂的腳步聲和怒吼聲!
“媽的!抄家伙!”
“干死這些地面佬!”
十幾道身影從閘門后沖了出來,手里拿著各式各樣、但無一例外都看起來沉重且充滿暴力美學的武器——巨大的動力錘、嗡嗡作響的鏈鋸、噴吐著蒸汽的鉆頭…驅動這些武器的,是覆蓋著他們部分軀體的、粗糙但結實的金屬外骨骼,發出沉悶的液壓聲。
這些“鐵疙瘩”守衛,雙眼赤紅,帶著毫不掩飾的仇恨,如同鋼鐵洪流般朝著門口的團隊發起了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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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陣!”黑石低吼一聲,他帶來的五名晶巖戰士立刻上前,舉起打磨光滑的水晶盾牌,結成緊密的防御陣型,水晶表面泛起微光,似乎能偏轉能量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