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機器人殘骸上的油脂還在滋滋作響，混合著燒焦線路的刺鼻氣味。

沒人顧得上收拾。莉莉的話像鉤子，拽著所有人往主控室方向走。

通道比之前更暗，應急燈大多壞了，只剩幾盞接觸不良地閃爍，把眾人的影子拉長、扭曲，投在銹蝕的墻壁上。

空氣沉悶，帶著濃重的鐵銹和霉菌味，偶爾還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不知道是多年前留下的，還是新滲出來的。

小骨打頭，綠眼睛在昏暗中像兩團鬼火。

鐵拳殿后，金屬拳套上還沾著機器人的油污和一點剮蹭到的、不知道是誰的血跡。

中間是林博士、阿夏、包打聽，以及那幾個跌跌撞撞、裹著從廢棄設備上扯下來的破布保暖的“活體罐頭”。

沒人說話，只有沉重的呼吸和腳步聲在通道里回蕩。

主控室的金屬門半開著，被什么東西從里面暴力破壞過，門鎖處有明顯的撬痕和砍砸印記。

小骨用爪子把門徹底推開，一股更濃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惡臭撲面而來。

里面一片狼藉。

控制臺被砸得稀爛，屏幕碎片和斷裂的線纜散落一地。幾具尸體倒在不同的位置，早已腐爛干癟，變成了裹著破布的骷髏。從姿勢看，有的是在操作時被從背后襲擊，有的是在門口抵抗時被殺死。墻壁上布滿彈孔和干涸發黑的血跡。

“呃……”一個舊時代幸存者受不了這景象和氣味，彎腰干嘔起來。

包打聽捂著鼻子，小眼睛卻銳利地掃視著，很快鎖定了一個相對完好的角落。那里有個半嵌入墻壁的金屬柜子，門虛掩著。他躡手躡腳過去，拉開柜門——里面是幾盒密封的datacrystal（數據晶片），還有一小箱軍用級別的**鎮痛劑和抗生素**。

“發了！”包打聽低呼一聲，迅速將藥品塞進自己懷里，動作熟練得像排練過無數次。在廢土，這些比黃金還硬通。

林博士沒管那些，他蹲在一具趴在控制臺上的骷髏旁，小心地翻動。骷髏手里緊緊攥著一個金屬銘牌，上面刻著“方舟計劃-生態維持單元-李志航”。林博士試圖取下銘牌，稍微一用力，那早已脆化的指骨就“咔嚓”一聲碎裂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主控室側面一個原本以為是通風管道的陰影里，猛地竄出三個黑影！他們穿著用破爛布料和動物皮毛拼湊的衣服，臉上涂著詭異的油彩，手里拿著磨尖的鋼筋和銹跡斑斑的砍刀。眼神渾濁，充滿了饑餓和瘋狂。

是拾荒者！他們不知何時潛入了這里，像鬣狗一樣等著撿漏！

“把吃的和藥交出來！”為首那個臉上帶疤的壯漢低吼著，揮舞著砍刀就朝離他最近的包打聽撲去！動作迅猛，毫無征兆。

包打聽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把剛藏好的藥抱在懷里，轉身就想跑，卻被地上的線纜絆了個趔趄。

眼看砍刀就要落下——

“砰！”

一聲悶響。

不是槍聲，是鐵拳的拳頭。他如同瞬移般擋在包打聽身前，金屬拳套后發先至，狠狠地砸在了那拾荒者的臉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聲。

那拾荒者的臉瞬間凹陷下去，鼻梁碎裂，鮮血和牙齒噴濺出來。他甚至沒來得及慘叫，整個人就像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撞在墻壁上，軟軟滑落，沒了聲息。

剩下兩個拾荒者一愣，隨即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一左一右沖向鐵拳。他們的動作毫無章法，只有純粹的殺戮本能。

鐵拳不閃不避，左拳格開劈來的砍刀，右拳直接搗向另一人的胸口。又是一聲讓人牙酸的悶響，那人的胸膛肉眼可見地塌陷下去，口噴鮮血倒地抽搐-->>。

最后一個拾荒者見狀，眼中瘋狂更盛，放棄攻擊鐵拳，轉而撲向那幾個瑟瑟發抖的“活體罐頭”，想抓個人質。

但他剛邁出兩步，就感覺腳踝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不知何時生長出來的荊棘藤蔓死死纏住了他的腳，尖刺深深扎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