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教廷那份“baozha快遞”的后坐力,比想象中更持久。
銹水鎮幸存者們看彼此的眼神都帶著點審視,仿佛隔壁老王的皺紋里都藏著引爆線。
屠夫感覺自己不是在領導據點,而是在看守一個精神病院兼軍火庫,尤其當他看到實驗室門上那日益抽象、焦黑加深的“爪繪藝術”時,這種錯覺尤為強烈。
被動防御是等死,主動出擊是找死。
唯一的活路,就是讓自家這幾個“非常規武器”盡快變得…稍微可控一點。
尤其是那位動不動就想著給大門做“電擊除顫”的喪尸大爺。
溝通!必須溝通!之前那套“美食頻道”手語加意念溝通法誤差太大。
可怎么跟一個喪尸溝通?教他說話?這想法荒誕得讓屠夫自己都想笑。
但看著小骨那對綠油油、時而茫然時而渴望的眼睛,再想想那要命的“基石”能量液,死馬也得當活馬醫了!
于是,一場代號為“開口”的、充滿黑色幽默的酷刑…啊不,是教學,在銹水鎮一個僻靜的角落展開了。
“看我的嘴型,”屠夫蹲在地上,像個蹩腳的語老師,盡可能夸張地張大嘴,“啊——”
小骨歪著頭,認真地看著,然后學著他的樣子,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喉嚨里發出的是干澀、撕裂般的:“嗬——!!”聲音大到能把死人再嚇死一回。
“不對!輕點!是‘啊’,不是拆樓!”屠夫感覺自己耳膜嗡嗡作響,“要溫柔!感受你的聲帶!那兩塊小肌肉!”
小骨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只有冰冷堅韌的皮膚和僵硬的肌腱。聲帶?那是什么零食?
教學陷入僵局。
屠夫說得口干舌燥,小骨學得毫無進展,只會用越來越焦躁的“嗬嗬”聲表達不滿,身上的電火花又開始噼啪亂閃。
路過圍觀的包打聽小心翼翼地提議:“屠夫哥,我聽說舊時代有種療法叫‘電療’,以毒攻毒,要不…試試?”他說完就后悔了,生怕屠夫讓他當導體。
沒想到屠夫眼睛卻瞇了起來。電療?以毒攻毒?小骨的能量失控…外部刺激…
一個荒誕又帶著點絕望色彩的念頭在他腦子里成型。
他立刻沖進實驗室,不顧林博士“我正在計算重要數據!”的抗議,從那堆構裝體殘骸里翻找出幾個相對完好的、看起來像是電流調節器的破爛零件,又搶來博士準備做緩沖墊的一塊絕緣橡膠。
一陣叮咣亂造后,一個造型極其朋克、充滿后現代廢土風格的“喉部肌肉電刺激輔助發音器”誕生了。
說白了,就是兩個帶導線的金屬片貼喉結上,手動搖發電,用微弱電流刺激聲帶肌肉,美其名曰“喚醒沉睡的發聲潛能”。
屠夫拿著這個看著就像刑具的玩意兒,心情復雜地走向小骨。
“咳,小骨,試試這個新…新‘輔助器’。”屠夫的聲音有點虛,“可能有點…刺激,但據說對學說話有幫助。”
小骨警惕地看著那倆閃著寒光的金屬片,沒動。
屠夫硬著頭皮,親自示范,把金屬片貼在自己喉嚨上,輕輕搖動小發電機的手柄。
“嗡…”微弱的電流穿過,屠夫頓時覺得喉嚨一陣發麻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看…沒事…咳咳…”
小骨將信將疑,或許是對屠夫的信任(主要是對食物的渴望)占了上風,他慢慢低下頭。
屠夫小心翼翼地將金屬片貼在他冰冷的喉嚨皮膚上。手感詭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