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穎或許對提及這個話題興致缺缺,她并未回應馮天辰的問題,反倒像是刻意回避一般,轉而談論起其他一些瑣碎之事來。而陳芮琳呢,則在旁邊時不時插上幾句話,使得這場閑聊不至于冷場。
有項城陪伴著馮天辰,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便到了中午用餐時分。飯桌上,四個人都淺嘗輒止地抿了幾口酒,但誰都未曾貪杯,即便是向來嗜酒如命的項城,此刻也表現得頗為克制。
待眾人將剩余的飯菜收拾妥當之后,邵穎突然轉過頭來,目光投向項城,開口道:“老項啊,我記得我車里放著一副麻將呢,要不你跑一趟幫我取上來吧,咱四個剛好可以湊一桌打上幾圈兒。”
聽到這話,項城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應道:“好嘞!沒問題,我這就去取。”說著,他便輕輕放下手中握著的手機,然后起身快步朝著樓下走去。
望著項城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馮天辰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怎的,一種難以喻的異樣感覺涌上心頭——他總覺得今天的項城和邵穎之間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可究竟是哪兒不對勁兒呢?一時間,他苦思冥想卻始終未能找到確切的答案。
“天辰,你過來一下。”當項城離開以后,邵穎將馮天辰叫到了衛生間門口的位置上。
“怎么了嫂子?”對于邵穎的動作馮天辰更加疑惑了。
“這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書,我們兩個人都已經簽好字了,你把它收好,以后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把他拿出來,有了這個,完全可以保證項城和孩子不受牽連。”邵穎看到馮天辰走過來,于是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協議,遞給了馮天辰。
“嫂子,你們這是怎么了?用不著這樣吧!”馮天辰看著手里的離婚協議書當時都有些傻眼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邵穎會拿出這樣的東西來。
“天辰,我們沒有領證,如果不出事,這個東西就是幾張沒用的白紙,可要是真的有一天出事了。我也必須要給項城和孩子一條活路,項城辦事謹慎,為人也比較和善,想來他能在仕途這條路上有一定的發展,可是我不一樣,我知道自己的斤兩,這個行長的位置無論怎樣也輪不到我來坐,我現在甚至懷疑有人在用我頂雷,所以我必須要有所準備。這件事情項城不知道,你也不用和他說。”邵穎嘆了一口氣,眼圈甚至都有些發紅了。
“嫂子,不行這個行長咱們不當了還不可以么?”馮天辰也有些傻眼了,他對于銀行的事情還真的不了解,更沒有想到邵穎會有這么大的危機意識。
“天辰,你也在體制內這么久了,如果明天給你一個調令讓你去做副縣長,就算你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你會拒絕么?”邵穎聽到馮天辰的話突然笑了出來,然后一個反問,直接將馮天辰問住了。
是啊,沒有體會到權力的重要性對這件事情是沒有發權的,在體制內,尤其是中層干部,哪一個想要上位不都是踩著尸山血海過去的?如果想要單純的用資歷說話,那你這輩子也只能是一個普通科員了。
你沒有見到鄉鎮里那么些的副主任科員和正主任科員么?他們都被提拔成副科,正科了,你能說他們的資歷差么?可是他們都是副科和正科了,卻沒有職務,這說明了什么?沒有機會?怎么可能沒有機會呢?不過這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而不是那些資歷深厚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