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平靜的午后。
海風慵懶地吹拂著船帆,修復工作暫告一段落。羅賓因為過度使用能力,小臉有些蒼白,正靠在船舷邊休息。奧爾維亞則在船艙里,仔細核對著一批剛剛完成初步修復的書目清單。
劉九操控著船舵,目光掃過海面。
一只新聞鳥撲棱著翅膀,從遠處飛來,脖子上掛著裝滿報紙的布包。它似乎有些疲憊,看到這艘孤零零的船,便盤旋著降低高度,發出“咕咕”的叫聲,示意是否需要報紙。
劉九從口袋里摸出兩枚面值最小的硬幣,拋了過去。
新聞鳥靈巧地接住,從布包里叼出一份折疊整齊、但紙張明顯有些泛黃、邊緣甚至帶著點潮氣的報紙,扔在甲板上,然后休息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這是一份明顯滯銷、或者輾轉了多個島嶼都未能售出的舊報紙。日期已經是半個多月前。
劉九彎腰撿起報紙,隨手展開。
他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那些無關緊要的王國新聞和海賊懸賞令。
然后,在懸賞令版塊一個不算起眼,但也不算角落的位置,他的目光停頓了。
那里貼著一張黑白畫像。
畫像上的女人,面容清晰,帶著學者特有的沉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雖然與現在經歷了風霜、氣質更加內斂的奧爾維亞略有不同,但劉九一眼就認了出來。
正是妮可·奧爾維亞。
畫像旁邊,用加粗的黑色字體標注著:
奧哈拉惡魔學者余孽
極度危險·生死不論
懸賞金:78,000,000貝利
七千八百萬貝利!
這個金額,對于一名并非以武力著稱的學者而,高得離譜!足以看出世界zhengfu對她,或者說對她可能掌握的關于“空白一百年”知識的忌憚和必殺之心!
劉九拿著報紙,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只是眼神微微瞇了一下。
他拿著報紙,走到船艙口。
奧爾維亞正好核對完書目,抬起頭,看到劉九手中的報紙,以及他臉上那絲難以察覺的凝重。
她的心猛地一沉。
劉九沒說話,只是將報紙遞了過去,手指點在那個懸賞令上。
奧爾維亞接過報紙,當看清上面自己的畫像和那串令人心驚肉跳的數字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拿著報紙的手微微顫抖。
七千八百萬……
生死不論……
世界zhengfu,果然沒有放棄對她的追捕。不僅沒有,這懸賞金額,簡直是將她放在了火上烤!這意味著,從今往后,不僅僅是海軍,大海上那些為了貝利不擇手段的海賊、賞金獵人,都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至!
她下意識地看向船艙外正在休息的羅賓。
如果……如果被那些人發現羅賓是她的女兒……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劉九看著奧爾維亞瞬間失去血色的臉和眼中無法掩飾的恐懼,平靜地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看來,我們得換個更清凈的地方了。”
他的語氣沒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奧爾維亞抬起頭,看向劉九。
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但那份平靜之下,似乎蘊含著足以應對任何風浪的力量。
她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報紙,指節泛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
“……聽您的安排。”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們不能再這樣緩慢地漂泊了。
她們需要隱藏,需要更加小心。
這艘載著奧哈拉最后火種的船,必須駛向世界各地躲避海軍的抓捕。
劉九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轉身走回舵位,開始調整風帆的角度。
海風吹動著那份過期的報紙,嘩啦作響。
那高達七千八百萬的懸賞金額,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再次勒緊了奧爾維亞的脖頸。
——
新換的大船在無風帶邊緣緩緩航行,這里海流詭異,氣候莫測,但相對的,海軍和海賊的蹤跡也少得多,算是個暫時的避風港。
劉九站在甲板上,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平靜得有些過分的海面。無風帶的海水呈現出一種深沉的、近乎墨黑的藍色,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
就在這時——
遠處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黑點移動的速度不快,但方式卻極其詭異——它并非依靠船帆或者動力,而是……貼著海面在滑動?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黑點的輪廓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