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實馬利至貝魯特之間的地帶,炮火剛剛停歇,夜色還沒有完全散去。
當“流星”的最后一輪齊射結束之后,地面溫度尚未完全穩定,空氣里仍殘留著燒灼后的味道。
道路兩側的金屬碎片還在緩慢發出輕響,一些尚未徹底冷卻的殘骸嵌在沙地和碎石中,在黎明前的微光里透出灰暗的光澤。
進入這片區域的,不再是重裝合成旅,而是太陽輔助軍的先遣分隊。
他們分散展開,以小隊為單位向廢墟推進。通訊保持靜默,只留下短波標記在戰術圖上不斷閃動。路徑清晰而直接,沒有多余動作。確認火力結束區,確認殘余有生力量,確認可疑掩體,再向前推進。
緊隨其后進入的,是數量龐大的月亮輔助軍。
他們的裝束與星界軍略有不同,但行動節奏完全一致。
駕駛著輪式車輛,以更高機動性穿插于城鎮邊緣,迅速切斷多條通往內陸的道路。
無人偵察機在低空盤旋,往返投送即時畫面,將每一處動靜同步給指揮節點。
而當地民眾,比任何情報系統都更清楚那些“仆從部隊”曾經藏身的地方。
他們不需要復雜說明,只需簡單指向。
某條半塌的街,某棟被封死數個月的學校,某片夜里從不熄燈的倉庫,某個看似廢棄、實則有人巡邏的地下入口。
這些地方,是長期被迦南仆從軍占據的據點。他們在這里盤剝民眾,強制征用物資,綁走年輕人,清洗反抗者,甚至連同族群內部的家庭都不放過,只要有人表現出不服從,就會立刻貼上“可疑”標簽。
當地人對他們沒有任何維護。
有的只是仇恨與沉默。
東協部隊并未貿然進入這些點位,而是在外圍完成立體布控。無人機將紅外信號一一標出,確認內部仍有生存跡象。
擴音器在城市殘破的墻壁之間響起迦南語的簡短指令: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出來,我們有待俘虜。”
沒有連續重復,沒有煽動語句。
五分鐘內,無人響應。
緊接著,第一輪清剿開始。
窗口被逐一擊穿,狹窄通道被高能穿透彈打開出口。裝甲車在街口推進,火力始終控制在對建筑的最低破壞標準內,卻足以徹底壓制內部的抵抗。
真正進入建筑內部的,是太陽輔助軍。
他們沒有分散突入,而是四人一組、五組一層,像潮水一樣貼著墻面向內推進。頭盔下的視野貼近黑暗,目鏡里布滿標記與熱源提示,但他們不依賴自動指引,所有動作幾乎憑借直覺完成。轉角、門框、樓梯、走廊盡頭,這些在普通部隊眼中最容易出事的地形,在他們腳下被拆成一個個簡短、明確的操作節點。
第一聲槍響幾乎貼著水泥墻回響。
隨后是短促而密集的交火。
仆從軍試圖依靠熟悉的地形反擊,但這種優勢在十幾分鐘內被完全抹平。太陽輔助軍的士兵貼得太近,他們不拉開距離,而是把距離不斷壓縮,迫使對手失去使用重火力的空間。每一次推進都伴隨著墻體的細小崩裂、碎玻璃的落地聲和快速的腳步聲。
有人試圖從后門撤離,還沒跨出兩步,就被從側面封死。無人機在通道盡頭投下實時影像,哪怕是墻后的輕微移動也無處遁形。
短兵相接成了主要節奏。
沒有長時間對射,沒有僵持,取而代之的是迅速、直接、明確的清除。
太陽輔助軍的超長服役時間為他們練就了精準無比的槍法,倒下的仆從軍幾乎都是頭上中彈。
在二層的一間狹小房間里,幾名仆從軍成員死死守著通往地下室的鐵門。門后就是他們存放武器與文件的地方。他們沒有選擇后退,而是試圖拖延時間。
太陽輔助軍沒有強攻,而是在門外停下,只用一個眼神確認。
下一秒,走廊兩端同時響起沉悶的破門聲。墻體被從側面直接打通,一個新的入口被撕開。士兵從側翼進入,-->>墻灰和煙塵還沒落地,房間已經被完全控制。
地下室的入口很快暴露出來。
那里殘留著長期使用的痕跡。簡易床鋪、臨時醫療物資、加密終端、標有盟約識別標記的補給箱,還有幾張尚未銷毀的名單。
整個據點,在不到半小時內被完全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