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原像一張無邊無際的銀色幕布,被極光的漣漪輕輕劃開。遠處的地平線沒有山丘,也沒有樹木,只有一片平坦的冰原在星光下延伸至無盡。
工地的燈光在風雪間亮起,與天穹的極光遙遙呼應。
鉆機群靜靜矗立著,像一列沉默的巨獸,它們的金屬外殼在冷光中泛著淡藍色的反射。無人機在夜空中劃過,紅色的尾燈一閃一閃,像是星辰間流動的脈搏。
“喂——”
呼號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中村!”
“三號平臺又出問題了!”
“媽的,怎么三號平臺老出問題。”
名叫中村的男人罵了一句,拎起了身旁的工具箱。
“阿猜,咱們一起去,你給我打著手電,八成照明的線路也斷掉了。”
高個子的暹羅工人咧嘴一笑,把便攜照明器甩到肩上。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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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鉆探平臺上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寒風裹挾著霜粒打在臉上,金屬支架被凍得發白,腳下的踏板常年結著薄霜。
但是對于中村這樣的熟手,也說不上困難。
他把工具箱反掛在腰后,扣好安全鎖,利落地一腳跨上鋼制梯子。腰間的安全繩被掛在阻尼滑輪上,隨著他迅速下滑,金屬卡扣“吱吱”作響,似乎在抗議他的速度太快。
“喂,中村,你跑的太快了!”
上方的阿猜緊跟其后,手腳并用、氣喘吁吁,差點被寒風吹得失去平衡,只能一邊叫喊,一邊連滾帶爬地追下梯子。
中村回頭笑了笑,眼神卻緊盯著下方平臺那一片閃著冷光的鉆探裝置:“快點!晚了主軸就會被凍上,那樣起碼要停工一天!”
在狂風呼嘯的霜原上,他們的身影像兩道細小卻堅定的剪影,逆著漫天的雪霧,奔向那震顫著的金屬巨獸。
三號平臺的上層作業甲板在狂風中微微顫動,厚重的冰霜在金屬表面結成一層白色硬殼,踩上去“咔咔”作響。鉆探塔的主軸高速旋轉,帶著微弱的金屬嗡鳴,白色的冷霧在塔底翻騰,宛如一頭被束縛的野獸在喘息。
中村一手緊抓著欄桿,指節被凍得發白,另一手提著沉重的工具箱,身體幾乎弓成半俯身的姿勢,頂著呼嘯的寒風一步一步向上攀爬。
風雪在平臺邊緣呼嘯著掠過,帶著如刀般銳利的冰粒,每一次打在面罩上都發出“啪”的脆響。
阿猜緊隨其后,剛一踏上甲板,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夾著雪屑撲面而來,逼得他下意識瞇起眼睛,差點被吹得踉蹌后退。
“媽的……這地方跟地獄一樣。”阿猜喘著粗氣,手里還死死攥著手電,光束在風雪里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中村的嗓音在呼嘯的風中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力道,“先把主軸的管路接好,再晚就停機了!”
他們沖到控制臺旁,厚重的絕緣面罩被冰霜遮住,中村抬手一抹,露出紅色的緊急報警燈在狂閃。他俯身擰開接頭閥門,冷凝的液氮噴出白色氣霧,瞬間將手套外層凍得僵硬。
“給我扳手!”中村喊道。
阿猜立刻遞上,手套邊緣被凍得發硬,動作笨拙得像是在冰面上撈魚。兩人跪在金屬甲板上,幾乎是憑著多年配合的默契,一邊調整壓力閥,一邊用便攜儀表監測液氮溫度曲線。
“媽的,凍住了!”中村使出了近乎吃奶的力氣,但是閥門還是被凍得死死的。
“我來幫你!”又是一雙手搭上了扳手的末尾,阿猜把自己的靴子卡入一旁的梯子作為支點,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高大的暹羅男人在能把人耳朵凍僵的低溫下,憋得滿臉通紅。
吱——
扳手被一點點的推動。
鉆塔下方,主軸傳來一聲低沉的“咚”響,仿佛野獸被重新馴服,轉速重新穩定下來。
終于,報警燈的紅光緩緩熄滅,只剩下鉆塔內部的嗡鳴與北風呼嘯交織。
“呼……搞定。”阿猜摘下面罩,呼出的熱氣瞬間凝結成一團白霧,“中村,你說,我們要是有那種外骨骼,是不是就不用這么拼命了?”
中村沒有立刻回答。他抬眼望向遠方,北方霜原的地平線像一塊壓抑的灰鐵,厚重而無邊。
“外骨骼的電池和線路都扛不住這種溫度。”
“但我們可以。”
中村沉默了幾秒,笑了笑:“沒錯。”
“我們可以。”
鉆塔再次發出低沉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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