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島,橫濱港。
午后的海面泛著鉛灰色的波光,霧氣被貨輪巨大的船首切開,一艘來自南美洲的泛洋糧船緩緩駛入泊位,船身的銹跡與甲板上整齊堆疊的集裝箱形成鮮明對比。
集裝箱上用粗體西語標著trigo——小麥。吊機緩慢而沉重地將第一批集裝箱吊離船艙,落在岸邊臨時劃出的卸貨區,空氣里彌漫著混合咸味和谷物味的暖流。
要樂奈站在警戒線后,看著志愿者和港口工人將一袋袋小麥裝上軍用卡車。人群中不時有人發出輕輕的歡呼——這意味著東京的糧食配給,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周不會再次削減。
然而,就在這片歡騰之外,另一片碼頭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幾臺起重機正緩緩吊起一架被拆解成數個部件戰斗機。棱角分明的機翼和尾翼被小心地支撐在專用的運輸架上。旁邊的工程兵正將一枚已經卸下、貼著安全封條的導彈送入封閉式集裝箱。
j-20h“騰龍”。來自海對面大陸的垂直起降戰斗機。
隨行的自衛隊軍官低聲解釋:“總部要求強化‘門’周邊的防空與拒止火力,等正規跑道修建完成,還會部署炮艇機和轟炸機。”
長崎素世心中一緊。
她沒有開口,但椎名立希站在她身旁,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我想——總部的意思就是即使我們不想擴大沖突,也必須隨時準備把任何大規模進攻擋在‘門’外。”
剛剛離開視頻會議的豐川祥子,沒有立刻回到辦公室,而是獨自走向港區的觀景平臺。
會議室里,千早愛音已經接替了她的位置,繼續處理那些需要即時拍板的事務——
而她自己,需要片刻安靜,哪怕只是讓耳邊的嘈雜暫時遠離。
沿著金屬棧道走到盡頭,海風撲面而來,帶著鹽分、柴油和港口特有的鐵銹味。
腳下,港灣的水面映著深灰的云色,被吊車的陰影一遍遍切割。遠處傳來集裝箱落在卡車上的沉悶聲,像一記記鈍重的敲擊,提醒著她——無論是糧食還是軍備,都是這個國家賴以存續的脊梁。
她扶著冰涼的護欄,目光越過堆疊的貨柜,望向那一袋袋正被裝車的小麥,又瞥見另一側被送入機庫的“威龍”機身。
兩幅畫面在她眼底交替,像天平的兩端——一邊是填飽人心的溫暖,一邊是守護這份溫暖的冷硬鋒刃。
忽然,腦海里閃回起內戰前的內閣爭論。
那天,她站在長桌一端,面對著一群聲稱“軍力優先”的將官與顧問,聲音不高,卻逼得會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