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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百年夢魘之青杏 > 第74章 言夢

                第74章 言夢

                ……我似乎正朝著一個小山坡走去。山坡上杜鵑花開得很燦爛。很艷紅的一大片。有一個人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正在拼命地抽打著那些開得正艷的杜鵑花。我雖然很痛惜這些美麗的花朵被摧殘,但卻無意去阻止他,反而心中覺得很過癮的樣子。我甚至有一些也想去拿根竹竿,像他那樣去抽打的沖動。地上落英繽紛。像一片鮮紅的血。血色浪漫。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四個字。我很疑惑,為什么會有如此殘忍的沖動?一陣風吹來,滿地花瓣打旋著飛舞,居然都變成了蝴蝶。漫天的紅蝶,都朝山坡的頂上飛去。像一片紅色的云。但是,山坡頂上突然又竄出來好多禿鷲,將紅蝶沖得七零八落。坡上有水漫了下來,竟紅紅的,像是血……

                “血色浪漫”?在我的夢中,怎么會出現如此暴力的情緒?滿山的鮮血漫下來,這將是多么可怖的場景呵,哪里還有浪漫可?難道在我的靈魂深處,也隱藏著暴力的傾向么?夢醒之后,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在記憶深處的那件往事,竟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我在第二個基層所工作時發生的一件事情。那個時候每個晚上要輪流值班已形成了慣例。初冬的下半夜,已有了許多的寒意。我和一位同事披著大衣,無聊地坐在辦公室里,能聊的話已全部聊完,正百般無聊呢,忽聽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似一陣的呼喊:“抓賊!”“抓賊啊!”抓賊不是我們的工作。但那一陣陣的呼喊,無疑興奮了我們的神經。

                整棟樓已傳出“踢踢、蹋蹋”的奔跑聲,我和同事趕緊將披著的大衣往椅背上一撩,各自拿起那支三節電池的長手電,沖進門外的夜色中,朝人聲鼎沸的方向奔去。我們一跑上大橋,便見橋南的田野中手電光亂晃。這個笨賊,居然在已割去了水稻的田野里逃跑,一片曠野,連個藏身的地方也沒有,手電光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他除了束手就縛,還能逃得到哪里去呢?

                派出所的民警也趕來了,手電光在人的臉上一陣亂晃,民警一看我們也趕去相助,便勸住了趕來的群眾,我和同事幫助那個民警一起將那個小偷扭送去派出所。

                派出所燈火通明,雖然另外還有人也在值班。我正詫異,怎么聽到了外面這么大的動靜,他們怎么不傾巢出動,而只派了一個民警去實施抓捕?聽到了外面的人聲,里面值班的民警才開門迎了出來,手電在那個小偷的臉上晃了一下,說:“唔,抓來了嗎!”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也許是抓賊這種事在他們的眼中太小了吧。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朝我們揮了揮手,讓我們帶小偷去審訊室。然后,自管走進了辦公室,似乎不打算再管這件事。我們與那個民警將小偷扭進審訊室。民警將小偷銬在了審訊椅上,便笑著對我們說:

                “今天的這個筆錄你們幫助做吧!我得去上一下廁所。”

                筆錄我們做過,但那是查投機倒把案件的調查筆錄。審訊筆錄卻是從來也沒有做過。偷竊案在民警的眼中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但在我們的眼中。卻是名副其實的大事了。受人之托,當然得忠人之事。我和同事,端坐在審訊桌前,隨手取過放在審訊桌一角的筆錄紙和筆。開始履行受委托的工作。但是,那個小偷對我們的問話一概不理。只是低著頭坐在那兒。在抓捕小偷的時候,我曾問身邊趕來的群眾:

                “他偷了什么

                得到的回答是:“他正想偷呢,來不及下手,便被人發現了。一喊,他便逃了。”

                抓到他時,確實身上沒有藏著掖著什么東西。按照現在的說法,叫做犯罪未遂。那個年代,哪管這么多!只要被人發現有作案跡象。就會被抓。于是,“有棗沒棗三桿子”。常常還真能打下幾顆棗子來。我見他一直低著頭,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不禁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子,幾步跨到他的眼前,一把抓住他亂糟糟的頭發,掀起他的臉來。他臉蒼白,滿眼驚慌。我不及細想,隨手甩了他兩個巴掌。“啪啪”兩聲清脆聲響起,他干脆仰著頭,任由著我打。我放下抓住他頭發的手,他也不再低下頭。而將雙眼緊緊地閉上。緊抿著嘴巴,一臉的倔強。

                剛才的觸手冷涼已變成了熱辣的發麻。自小到大,我從未伸手打過人。怎么一伸手,便這么兇狠呢?是深更半夜被引出去抓人帶來了我的怒火,還是他的沉默激發了我的野性,而讓我怒不可遏?我一直以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作為自己行事處事的目標。怎么在我柔弱的外表下,竟隱藏著如此暴力的傾向么?我下意識地甩了一下手,似乎想將手掌中那一份令人不快的感覺抖去。我不禁有些懊悔起來:我干嘛打他呢?我有什么權利打他?!作為人,我與他是平等的。盡管此刻我是審訊者,他是被審訊者;我是管理者,他已淪為小偷。但在人性上都沒有絲毫的改變。在人性上我與他依舊是平等的。我沒有比他高出一截,他也沒有比我矮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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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已過去許多年,我甚至記不起后來派出所是怎么處置他的。也許后來根本就沒有處理他,只是教育了他一通,將他放走了事。但是,我竟然伸手甩了人家的兩個巴掌卻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揮之不去!是不是因為在這記憶中夾雜著我的懊悔,我不得而知。但是,回憶起此事時,我的手掌上依然隱隱地傳來一陣微微發麻是確鑿無疑的。人生往往這樣,有時是一次下意識的舉動或者是無意識的燥動,卻帶給了靈魂難以泯滅的顫動。

                女兒假期結束了,奶奶將她送回家來。我和妻子都借口太忙沒有時間去接女兒。我的借口,目的是為了逃離,是避免自己再不由自主地陷身于這樣的境地中去。妻子的借口,其深層次的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在無意中,母親說:

                “那天,某某某還問起你呢,說你怎么這么長時間也不回家看看了?”

                我看出母親的眼神中有疑惑。慌忙瞥了妻子一眼,說道:“不是忙嘛,哪里脫得開身!”

                “是啊,這段時間一直忙得要死,哪里有時間!”妻子應聲接道。

                我以為妻子只顧忙著扯弄女兒身上的衣服,并沒有聽見我和母親的對話。哪知道她竟句句入耳呢!母親隨即笑著說:“是啊,我也是這樣跟她說的!”

                我怕母親再接著扯這個話題,趕緊將話題扯開。后來,聽說局里從另外一個所調了一位副所長去。沒多久,她便和那個副所長走得很近。再后來,住在二樓的那一位喬遷了新居后,她終于調到了局里,搬來二樓居住。雖然,我們已成鄰居,但事隔多年,我也已調離了這個部門多年。相逢已是禮節性的微笑了。我倒是經常看到她那位已經再婚的前夫時時來看他。她卻一直沒有再婚,一直孤孤單單地一個人生活。

                她的房間應該掛著兩層窗簾,我常常看到她的房間窗戶上窗簾撩起后,只留下一層白色的印花窗紗。但我不知道,她的房間里一到晚上是不是依舊彌漫著那份粉紅色的綺麗?可是,那一次的突如其來,帶給我的不僅是懊喪、內疚是肯定的。

                提出要調動我工作的這件事情,是在我絲毫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發生的。那天,我正在局里上班,區委組織部長突然來找我。我被他叫到門外,避到不遠處的那個樓梯底下,他左右看了一下,確認旁邊沒有人時,才悄聲問我:

                “組織上打算調你去區委辦公室工作,你愿不愿意?”

                我一愣,只是疑惑地看著他。顯然,他明白,我沒有完全明白他何出此?便接著說道,“區委辦公室想物色一支筆桿子,你的同學推薦了你,我又特意找了你在另外那個區的那兩位同學,他們都說你的文章寫得很好!你愿不愿意去辦公室工作呢?這可是你可以伸展身手的地方!”

                我很清楚,我在區委組織部有一位同學,在讀書時,經常混在一起打牌來著。他所說的另外那個區的那兩位同學,一個在區委辦任副主任,一個在區zhengfu辦任副主任。怎么,是他們在聯合推薦我嗎?可是,他們怎么不事先跟我打個招呼呢?害得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至少,也幫我分析一下,調動對我是利多弊少?還是弊多利少?莫非他們一致認為,調動對我是有利的?換一個環境,對我今后的發展會更加有利?但是,在工商部門我畢竟已經工作了幾年,人熟悉,工作環境也熟悉,業務方面自然就更不用說了。我面臨的壓力也比較小。而且,畢竟是這里送我出去脫產讀書的,學成之后,還沒有到一年便驟然離開,于情于理說不過去哦。我沉吟著,心中轉著九曲十八彎。他看出了我的遲疑,便笑笑說:

                “這樣吧,你先考慮一下,也不必急在一時,馬上就回答我。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說罷就匆匆作別而去。走上幾級樓梯后,又停住了腳步,轉身下來喊住了我,讓我先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給旁人,免得八字未有一撇,已弄得沸沸揚揚。回到辦公室后,確實立即有同事問我,臉上掛滿了羨慕:

                “組織部長親自來找你,看來,你官運當頭了。”

                “哪里!”我矢口否認,“他向我打聽了一個人,問我認不認識,我哪里認識他所說的那個人!”

                我的撒謊,讓我臉上一陣燥熱。我知道,我臉紅了。同事看來也不相信我的撒謊,笑道:

                “臉都紅了,說明你在騙人!”他頓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說,“向你打聽一個人,會跟你嘰嘰咕咕說這么長的時間嗎?而且,好像光是他一個人在說,你一句話也沒有說哦!”

                哦,天哪,還真有人在密切關注我的行蹤哦!我不由得心中一緊,看來,今后還真得要注意自己的一一行哦!一不小心,還真能挑動旁人的長舌哦。我搖了一搖頭,不打算再進一步圓謊。再說下去,必然會更引起更加多的人的好奇,倒確實會弄得沸沸揚揚了。

                下班時,我特意晚一些走。待辦公室沒人后,我才打電話給我的那幾位同學。另外那個區的那兩位同學,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這是好事,區委辦公室,是整個機關各部門中最重要的部門,回旋余地大得很,不是你現在所在的部門可以比的。再說,你寫文章的基礎又很好,被領導重用是遲早的事!不要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又說,如果不是好事,我會推薦你嗎?都是同學,理應相互幫襯,你說是吧?一番話,說得我心里熱乎乎的。雖然我不太明白,他們所說的回旋余地大得很是什么意思;和我現在所在的部門相比,又比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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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待遇上說,那時的黨委部門,確實無法與工商部門相比。黨委部門被稱為清水衙門。工商部門,雖然設立時間不長,但設立伊始,國家就明確的,干部的一切待遇參照財稅部門。財稅部門,收錢管錢的部門,財神爺哦,還能虧待自己嗎?!像我這樣的資歷,在黨委部門,不可能一入編就分到房子。我卻分到了。雖然,才只一個小戶型,但總聊勝于無啊。

                在組織部工作的那位同學,話說得很堅決,很堅定地認為,我應該去黨委的辦公室,有一技之長,為什么不尋找機會好好地發揮呢?他問我,你現在的工作,是否需要你經常寫文章?沒有吧?有一技之長而不經常使用,這一技之長會慢慢生銹的。等到你想用的時候,機會都沒有了,這豈不可惜。刀越磨越亮的道理我懂。但寫文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別人不清楚,我卻清楚得很!要寫成、寫好一篇文章,得嘔心瀝血,費盡心機哦。古人尚有“為吟一句詩,捻斷三莖須”一說,可見寫文章的費勁費力。

                在旁人看來,只需搖搖筆桿子,似乎毫不費力的事,對寫文章的人來說,卻是費盡心機哦。況且,寫散文,我確實有些基礎,但機關的公文,我卻沒有好好地寫過。在基層所工作時,至多地寫一些結案報告,調查報告而已。只是機關公文的一個極小的分支罷了,我還真是心中沒底。他大概聽出來了我心中的猶豫,又跟我講了區委辦公室和那位組織部長的一些情況。說,組織部長原是區委辦的副主任,越級升任了組織部長之后,辦公室便少了一位副主任。對--&gt;&gt;你來說,這個副主任的位置不是虛位以待么!而且,是現任的組織部長親自調你過去的,別人都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呢!你自身有這么好的基礎,居然還在猶豫,豈不是可惜了嘛!一席話,說了兩次豈不可惜。真讓我聳然動容了。

                三天后,新來的副局長找我。他是部隊轉業的團職干部,轉業后,地方安置的住房就在我家隔壁的那一幢。所說的找我,也只是他等著我一起下班,然后,一起騎車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到了住宅那幢樓后,下車時,才突然說:

                “聽說,你要調走了?我覺得還是留在局里好哦。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從他的話音中我聽得出來,顯然,組織部門為我調動去辦公室的事,已經與局領導商量過了。既然已如此,我也就不再隱瞞。便笑道:“那天,是有人來找過我。”我頓了一下,故意沒有說出是誰找得我,“我也正想就這件事向局領導匯報呢!也不知是該走還是不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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