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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百年夢魘之青杏 > 第30章 柳夢

                第30章 柳夢

                ……我站在一條田埂上。身后是一塊高地,高地上長有蘆葦。在我的前面是一個很大的田野。田埂很高,我站在上面,能看得清阡陌縱橫。田野上一片綠色。藍天飄浮著白云,白云變幻著各種各樣的形狀。陽光將變幻著的白云陰影投射在田野上。陰影變成了各種動物馳騁在田野上。我正幻想著,這些田野上變幻的動物突然失去了蹤影。一大片黑黑的影子掩了過來。原來是被這片黑黑的影子吞噬了。我抬頭看天,一大片烏云正席卷而來,太陽很快便被它遮住了。我想趕緊離開,身后的高地上蘆葦叢中發出了斷枝折葉的踐踏聲。我驚悚的判斷出,一個龐然大物正朝我而來……

                站在田野上遐想,是我讀初中時常做的事情。那時,農忙的時節,我們總會去鄉下學農。“學農”,對小鎮的中學來說,是最簡便的事:臨到農忙了,將學生們往聯系好生產隊一送,就萬事大吉了。不像“學軍”得步行七、八十里趕至鄰縣的海邊古鎮。在我的整個中學生涯中,這樣的經歷,只有過一次。到了那邊,又是軍訓,又是爬山,又是摸黑鉆坑道的。人為地設計出許多驚險,老師辛苦,學生們更辛苦。還得提防著千萬別出什么意外。真是得不償失。

                在小鎮,“學工”的條件似乎并不具備;沒有規模化的工廠,機械化程度低,一不小心便會弄個傷殘出來,學校哪里敢承擔這么大的責任還是“學農”最實在,既沒有風險,又能完成上級布置的任務。哪怕是鐮刀割破了手指,也只是個皮外傷,擦一些紅藥水,用紗布一包,就能搞定。就算是被鋤頭鋤上了腳背,學生的力氣有多大也只能是個淺傷而已。大不了擦了紅藥水后,再撒上一些消炎藥。同樣可以解決問題。

                我們班學農常常去的地方,是小鎮相鄰北邊的一個生產隊。所學的農活,最多的便是幫著割稻。割稻并不算是一項特別賣力氣的活。無論男女,不管老少,都能去干這個活。所不同的,只是手腳的快慢帶來的速度的快慢而已。當然割稻的姿勢往往決定著你的手腳的快慢。

                一般農村的全勞力,在割稻時,都采取兩腿叉開,彎腰去割的方法。用這樣的方法割稻,時間長了會腰酸背痛。但好處是,割稻的速度會明顯加快。割稻和插秧一樣,歷來采取的是“左二右二中間二”的六棵行進法。所不同的,只是割稻是前行,插秧是后退。用這樣的方法割稻,六棵行進法不變,但豎著一劃拉兩棵能變成一劃拉三棵,有人手指長一些,大手大腳的,甚至能一劃拉四棵。這等于是人家一劃拉兩棵的一倍。速度加快是明顯的。

                我們去學農,當然使不出這樣的能力。我們所能用的方法只能是雙腿蹲著,從右到左,兩棵一劃拉,依次劃拉到左。然后,再從右開始,只循環不往復。用這樣的方法割稻,好處是,能打持久戰。雖然蹲在那兒,雙腳慢慢地前移。從田的這一頭一路割到田的那一頭,也會常常累得腰酸背痛。但比前一種方法,明顯省力了許多。也不會讓人累得氣喘吁吁。

                初干這種農活時,我們都懷有好奇心。鐮刀一上手,我們會假裝內行似地看看鐮刀是否鋒利。其實,鐮刀的鋒利與刀的鋒利絕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鐮刀的鋒口呈鋸齒狀,貼面去撫摸,會擦破手指,越毛糙、扎手越快。刀刃的鋒利成一條線,貼面撫摸越光滑越好。但鋒口卻能吹毛立斷。那時,我們可不懂這些,以為鐮刀鋸口銹跡斑斑的一定很鈍,爭搶著要鋸口閃亮的;而鋸口閃亮的鐮刀,往往是人家用過的,已將毛糙的鋸齒磨光了。那些銹跡斑斑的鐮刀,只要稍微割上一會兒,鐮刀便會很快顯出它的崢嶸來。

                在割稻的時候,我會很快陷入遐想。我會感覺每一穗沉甸甸地彎著的稻穗充滿了人生的哲理,就像是人走到了老年總會彎腰曲背一樣。是人生的閱歷嗎是人生的閱歷使人不堪重負還是閱歷讓人學會了謙遜我似乎只在頭腦中閃出這樣的靈光,卻無法用精美的語組成文字,融化在我的作文中。割得快了,我會偷偷地坐在割倒的稻把上,看眼前的稻子,在田野的風下穗浪滾滾。我覺得這樣的景象是最富有詩意的。

                盡管割得快了,我會處在一條狹小的弄堂中。在“雙搶”的夏季,“弄堂”中很悶熱。風不能從密植的稻桿間隙中鉆過來。毒辣辣的太陽又使我不敢站起來。我只能依靠頭上的那頂大草帽,盡可能縮小我瘦小的身子。讓身子躲進大草帽的陰影中。雖然同樣富有詩意,我卻同樣難以將它組織成美麗的詩句。古時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我卻是知道了愁的滋味,而找不到用怎樣的語句來表達我心中的愁。

                夏季在爛田中割稻,是最讓人窩火的。

                夏季的爛田,充滿了悶烘烘的燥熱,讓人恨不得脫光了衣服。但割稻時,脫光了衣服顯然是不行的。不要說頭頂著熱辣辣的太陽。這樣的太陽底下,便是生于鄉下,長于鄉下,終年在田野勞作的人也吃不消。更不要說我們這些從未干過農活的學生娃了。就是稻子像鐮刀一般的葉子,也會將人的胳膊上劃得體無完膚,甚至一不小心還會在人有胸腹上留下劃傷的痕跡。而赤著腳在爛田里淌泥,雙腳缺少了鞋子的保護,鐮刀的尖尖常常會朝人的腳上招呼。這是穿上鞋子在稻田里割稻時,無法想象的。似乎鐮刀也會捉弄人,專挑人的軟肋顯露時才頻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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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冬種時的割稻,是最讓人興奮的。

                那時,天氣已涼爽,割得快一些,鉆在狹小的“弄堂”中也不會感覺悶熱。我常常會幫相鄰的同學,割下一段,讓他割到此處時,有一份豁然開朗的驚喜。大家在一丬田里割稻,我們常常設計出一個“掃清外圍,突破中心”的割法。在割田中心最后剩下的那一方孤島時,我們會東割幾鐮,西割幾鐮,南割幾鐮,再北割幾鐮。因為,尚未含土冬眠的青蛙會躲在這最后的那蓬稻子中,我們這種四方出擊的割法,常常會弄得它們暈頭轉向。

                這個時節的青蛙是最肥的。它是養肥了準備過冬了呢!這些青蛙,最后會不顧圍著那蓬稻子的我們拚命地跳出來,朝那些割下的稻子堆鉆去。我們會歡笑撲向這些稻子堆,一把按住,不讓稻子堆下的青蛙有半分動彈。然后細心翻開稻子,捉住底下的青蛙。這時的青蛙,被抓在手上,是一種肥嘟嘟地感覺。那種感覺,是很能讓人快樂的。

                冬種時,鋤碎挖田溝挖出來的泥塊,又是另外的一種風景。

                播種大小麥前,得先在田里挖出利于出水的溝渠。溝渠很淺也很窄,寬和深僅各二十公分光景。挖出的泥塊被放在溝兩側的壟上。壟上已撒播下了麥種。我們的任務是,用非鋤非耙的工具,將泥塊鋤碎了平攤在田壟上。為麥種營造一份薄土下的溫馨。

                那種工具之所以被我稱作為非鋤非耙,是因為它有鐵耙似的四齒。但每兩個齒上都包有一個可當作鋤頭使用的鐵片。農民們把它叫做板齒。這種工具的作用,其實與鋤頭并無太大的區別。只是鋤頭的刃由一整塊的鐵片制成,而這種工具的刃用兩塊鐵片連成。但這種工具的重量,卻比鋤頭大了許多。大概是為了更有利于將泥塊鋤碎吧。

                冬種時的田野,已有些涼氣。有時甚至還會有些寒冷。手抓住光滑的竹柄,會感覺觸手冰涼。麥種上被覆上一層薄薄的土壤后,用不了多久,青青的麥苗便會破土而出。初破土的麥苗是稀稀朗朗的,并不整齊。一些日子后,才會形成綠油油的一片。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那時,講書讀多了無用的主要論據之一是:大學生竟連小麥和韭菜也分不清。這似乎是不可能的。大小麥的苗,初時可能確實比較難分,但等到成了綠油油的一片時,還是一目了然的。更何況是小麥苗和韭菜呢這實在是荒唐得有些離譜。盡管是荒唐得離譜,卻成了我們讀書時,每年必須去做農活的條件。用書本上的理論去指導實踐,這在理論上是不錯的。但機械地將分清五谷,作為學習知識的基礎,卻淺薄得令人發噱了。

                一些年后,我看到浙江省的一位女作家,寫了一本書,書名叫《工作著是美麗的》。我一直很是不解。總感覺,用美麗的去修飾工作著,似乎不太恰當。也正因為看到了書名。讓我產生了這種感覺。我便沒有了去讀這本書的動力。也許是,我誤解了作者的煞費苦心了。但我總覺得,說工作著是快樂的,是符合常情的;說是美麗的,我卻一直達不到這樣的境界。這也一直是讓我感到很慚愧的事。

                在學農的年代里,我曾有過這一次很歡樂的經歷。那一次的學校農忙假,生產隊竟安排我去放牛。那時的牛,在生產隊是最重要的生產資料。一般生產隊安排的耕牛飼養員,都必須是三代*農。只有****的根基,才有資格去配做耕牛飼養員。生產隊安排我去放牛,顯然是對我莫大的信任。在我們班級,只有我獲得了這樣的殊榮。于是,我被生產隊長帶到了牛棚。

                牛棚在小鎮去往梅花洲的那條大道的第一個朝西拐彎的路北。兩間緊連著的大草房,一間是牛棚,西邊的那一間,是飼養員住的地方,也是草料的堆放處。

                飼養員是一個滿臉皺紋的矮個子老人。他的皮膚老而且黑。生產隊長將我帶到他跟前,簡單交代了幾句后,便轉身離去了。他只朝我瞥了一眼,便轉身去忙自己的活了。我站在牛棚前的土場上,一時不知道該干什么好。

                土場上被牛踩出了許多圓圓的腳印。--&gt;&gt;有許多的牛腳印應該是在雨天留下的:深深的腳印,四周的泥土隆起著。在東邊的那間草棚前,有一根圓圓的木柱豎在那兒。這大概是拴牛用的。在木柱的周圍,有一圈牛的腳印,腳印很淺,沒有雨天留下的腳印深;但腳印似乎很凌亂,應該是牛被栓在木柱上后,繞著圈留下來的。在木柱的東側不遠處,有一堆牛屎。褐色的牛屎,最上面的表面,已被陽光曬成了稻草色。

                土場的臨路那一側,有一條淺淺的水溝。水溝邊長滿了水草。水溝的北側土場邊上,圍著一道尺把高的籬笆。籬笆由一截一截的竹片制成。籬笆的中間,是一個用粗粗的毛竹扎成的門洞,只是沒有安裝門。

                剛才,生產隊長帶著我,便是從這個門洞走進牛場的。牛棚顯然不是新蓋的,稻草鋪成的屋頂已成淺褐色。下面泥土夯成的土墻顯得很斑駁,有一些螺絲殼和貝殼嵌在上面。螺絲殼和貝殼都已成淺白色。東邊的那間草棚里,傳出了隱隱約約的悉悉索索聲,我正猶豫著,是不是該走過去看一眼飼養員在我身后突然開口問我;“噯,你會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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