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啦，我就是突然嘴瓢。”

看不到男人的臉色，陸南星開口說話時語氣都小心翼翼的。

他伸手拉住了段聿安的袖子，指尖緊張地扣著袖子上的刺繡暗紋。

男人沒有說話。

繞過腰斜著穿過整個后背抓住肩膀的那只手若有似無地用著勁兒揉捏。

陸南星更緊張了。

“聿，聿哥……”

男人垂眸看他，眼底的柔情突然顯得那么冰冷。

他問：“南星想和我分手嗎？”

“……沒有。”

被男人的語氣嚇到，陸南星緊張地抿了抿唇，無意識地吞咽口水。

其實他們在一起到現在從未討論過分手或是分開諸如此類的話題，陸南星也從不知道在討論這些話題時，男人會是這樣的表現。

恐怖。

非常恐怖。

不是那種直觀表現出來的恐怖，段聿安帶給人的壓迫感更像是秋冬的一場綿雨。

悄無聲息地落在無人發覺處，等到反應過來時早已裹挾全身。

墻角發了霉，身體被寒意入侵，吸一口氣都帶著森森冷意。

無處可躲。

陸南星忍不住閉上眼，烏黑的鴉羽悄悄顫抖著，抓在男人手臂上的手不安地想收回。

“躲什么。”

男人沒給他抽身離開的機會，在青年曲肘的那一瞬間就抓住了他的手肘。

死死地按在了沙發上。

“南星不想和我解釋解釋嗎？你想分手的原因。”

會提起這個話題，代表陸南星或許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想過很多次了。

也許這一次只是詢問，可下一次呢？

段聿安垂下眼。

他不蠢。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會去賭陸南星的一個念頭。

“聿哥……”

眼盲的青年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緊張地呼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段聿安抬眸看他。

他眼底的溫柔早已蕩然無存，可俯身靠近青年的耳邊時，他的語氣卻比從前更溫柔迷人。

他面無表情的，用溫柔的嗓音蠱惑著青年。

“是我沒讓南星感覺到安全感嗎？還是又有哪里做錯了？”

他放松下了身體，完全趴在了陸南星身上。

“……沒有，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陸南星有些心虛。

他想了想，聲音忽的變輕下去：“聿哥的工作不是很忙嗎？一直陪我會浪費你的時間吧。”

“不然我還是搬回去吧，這樣也方便……”

“不方便。”

段聿安一口回絕了他。

“只有看見你我才能安心，如果看不到你，我只會更加擔心。”

“比起滿腦子都是那些不會發生的恐怖畫面，我想縮短工作時間才是最有效率的選擇。”

“……”

陸南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漂亮又精致的眉眼微微皺著。

段聿安垂眸掃過他的嘴唇，低下頭親了一下。

深邃的黑眸沉沉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冬日的霧霾，讓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他將額頭抵在陸南星的額角，單手捧著青年的側臉，嘴唇若即若離地擦過耳廓。

閉上眼，掩掉那幾分積累的疲倦。

“你不想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