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李園面露憂色:“大王,如今秦國如日中天,三線作戰,同時攻伐三國,而我六國竟束手無策,連聯合抗秦也難以做到。”
楚王負芻聞,笑容頓失,神色凝重。
“是啊,秦國過于強大。”
“三線作戰,仍節節勝利。”
“朕聽聞齊國已失七城,秦軍幾乎攻至桑海;韓國更甚,十余城陷落,秦軍已逼近新鄭。”
“只有趙國,李牧頑強抵抗王翦,戰事陷入膠著。”
“可這般僵持難以持久,一旦秦軍增援趕到,李牧獨力難支。”
“唉……我楚國處境,實在堪憂!”
李園也用力點頭,臉上浮現出濃重的怨恨。
“本來我們有機會聯手抗秦,甚至讓秦國深陷泥沼。”
“可恨,都怪那該死的林清!”
“他又像在韓國那樣,獨自闖入燕國王都,殺了燕王喜,還殲滅了大批軍隊。”
“之后墨家機關城也被他踏平,墨家全滅,燕國徹底陷入混亂。”
“想要聯合抗秦,已經不可能了!”
說到激動處,李園瞇起雙眼,殺意與憎惡幾乎溢出眼眶。
“林清這人,實在該殺!”
“他根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當年那場圍剿,那么多高手出手,本可以取他性命,誰知半路殺出已經死去的頓弱,讓圍剿的高手全軍覆沒。”
“我楚國同樣損失慘重。”
“損失了三位潛力不凡的年輕將領,連農家的強者也折了進去。”
農家的大澤山位于楚國境內,屬于楚國勢力,也參與了刺殺林清的行動。
因此,這也是楚國的損失。
“是啊。”
楚王負芻也露出怨毒的目光。
“林清的存在,才是最大的變數。”
“可惜,現在已殺不了他,再也無法取他性命。”
“否則六國聯合抗秦,仍有機會。”
“如今秦軍與趙高陷入膠著,若此時進攻秦國,說不定能出奇制勝,擊潰秦軍。”
說到這里,楚王負芻眼中閃過一抹光芒,似乎已看到勝利的景象。
但隨即他臉色一變,說道:“可林清還活著,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
李園聞點頭。
“有林清在,別說偷襲秦國邊境,我們連守在自己國土上都提心吊膽。”
“就怕林清哪天殺來,滅了我們楚國!”
楚王負芻一驚,連忙看向李園:“你這么一說,朕倒真害怕起來。”
“你說林清會不會也像對韓國、燕國那樣,直接闖進我楚國王城,大鬧皇宮?”
“然后把朕給殺了?”
說完,楚王負芻猛地站起,臉上寫滿驚懼。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
畢竟韓國、燕國的王宮都被林清一人踏破。
燕王喜被殺,韓王雖未被當場斬殺,卻被,最終也因此喪命。
“更何況,嬴政和林清還想要那個青銅盒子!”
“我楚國的青銅寶盒,就安置在王宮禁地之內!”
“他……難道真會前來?”
楚王負芻睜大雙眼,聲音里掩不住驚慌。
李園聞,立即起身。
他面色沉重,眼中同樣浮起懼意。
“大王所,未必不會成真。”
“林清武功蓋世,若孤身闖入皇宮,我們根本阻攔不住。”
“他極有可能做出這等瘋狂之舉——韓國與燕國的前車之鑒,便是明證。”
“那……那我該如何是好?”
楚王負芻臉色發白,急忙向李園求教。
慌亂之間,他甚至不再自稱“朕”
,而是稱“我”
。
李園深吸一口氣,眼神疾轉,飛速思索。
不久,他目光一亮,道:“大王,臣有一計!”
楚王負芻一喜,忙問:“是何辦法?”
李園肅然道:“大王,青銅寶盒絕不可繼續存放于禁地。”
“林清若至,即便大王主動交出寶盒,他恐怕也會在宮中大開殺戒。”
“因此必須將寶盒移至他處!”
“說得對,禁地確實不能再放了!”
楚王負芻連連點頭。
隨即又急問李園:“那你認為,該將寶盒送往何處?”
“要不……”
楚王負芻眼中掠過一絲怨恨,低聲道:“不如將它拋入大海?”
“大海茫茫、無邊無際,林清想找,簡直難如登天!”
李園卻立刻搖頭:“大王,此舉不妥。”
“將寶盒丟進海里,雖能阻撓林清與嬴政集齊七只寶盒……”
“但大王也將徹底激怒林清。”
“以他的性情,必會殺入宮中,取大王性命,甚至誅盡王族。”
楚王負芻聽罷渾身一顫,滿面驚懼。
“是啊!”
“朕差點忘了——若知朕將寶盒沉海,林清定會將朕五馬分尸!”
“朕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