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匕首寒芒一閃,直刺林清背心。
方才林清重傷嘔血,行動之間已顯凝滯,此刻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機。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時機拿捏得極準。
出手之人,正是潛伏已久的燕丹。
他此時也身負輕傷,唇邊猶帶血跡。
傷勢從何而來?
原來,方才林清與弦宗激戰,余波震蕩,數百米內盡成廢墟。
而燕丹,竟未退避,仍冒險藏身近處。
為此,他也被余波所傷。
但他已豁出一切——弦宗若敗,他自知絕無生機。
唯有拼死潛伏,才有一線勝機。
而現在,時機已到!
他抓住林清招式用老、回防不及的剎那,發動刺殺。
匕首鋒刃淬有劇毒,寒光森然,直指林清脊骨。
他不求一擊斃命,但那劇毒配合林清重傷之軀,足以奪命!
“林清,最后的贏家,是我燕丹!”
燕丹眼中精光一閃,手中淬毒匕首狠狠刺落。
“鐺!”
一聲金屬撞擊的銳響驟然迸發。
燕丹那蘊滿劇毒的匕首,竟像是擊在堅不可摧的金石之上。
下一瞬,匕首被生生震開,倒彈而起。
“怎么可能!”
燕丹瞳孔驟縮,心神俱震。
他大宗師二重巔峰的全力一擊,鋒銳無匹,哪怕是千斤巨石也能瞬間擊碎。
可這一擊,竟連林清的皮膚都未能劃破分毫。
“林清……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燕丹心頭涌起無邊恐懼,幾乎絕望。
電光石火間,他毫不遲疑,身形暴退,轉身便逃。
實力不如、速度不如,連林清的防御都無法撼動——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燕丹心念急轉,瘋狂燃燒氣血,奪路狂奔。
這時,林清緩緩轉過身,望向那道逃竄的身影,微微搖頭。
“給我撓癢癢都嫌輕。”
他的金剛不壞神功已臻至lv9,即便是天人一重的高手,也只能令他輕傷。
燕丹不過大宗師二重,想破他防御?癡人說夢。
“在我面前,也想逃?”
林清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話音未落,他已御風而起,直追而去。
遠方,燕丹為了逃命,與弦宗一樣不惜燃燒氣血,速度陡增數倍。
雖然無法持久,代價慘重,事后必將筋骨劇痛、精神幾近崩潰。
可他別無選擇。
不逃,只有死路一條。
三十息過去。
燕丹不顧一切燃燒氣血,已沖出五里之外。
回頭望去,并未見到林清追來的身影。
他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長時間過去,林清仍未追來,燕丹逃出生天的希望又添了幾分。
“想必是與弦宗那場死斗令他身負重創。”
“因此林清的速度才大打折扣。”
燕丹心念電轉。
若林清也如他一般不惜燃燒氣血,或許早已追至。
可林清并未如此。
這般代價太過慘痛——周身劇痛如裂,精神幾近潰散,修為盡封。
此時即便只是個鍛骨境的小卒,也能輕易取其性命。
“林清不敢搏命……看來上天仍為我燕丹留了一線生機!”
思及此,燕丹唇邊浮現笑意。
仿佛已看見自己安然返回燕國的景象。
便在此時。
前方飄來一道清淡話音:
“在笑什么?”
那聲音平和溫潤,落在燕丹耳中卻似自九幽升起的魔音,令他如墜冰窟。
因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他以為早已甩脫的林清。
絕望霎時攫住心臟,燕丹猛然止步。
抬眸望向正前方——
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靜立月下。
俊美無儔的面上淺笑依舊,明明如朝陽般耀眼奪目。
可燕丹卻面色慘白,渾身發冷。
窒息般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遠處。
林清含笑邁步,緩緩逼近。
燕丹不再奔逃,靜立原處。
他已放棄掙扎。
心緒反而奇異地平靜下來。
抬首望向漸近的林清,慘然一笑:
“千般謀算,終究漏算了你這般妖孽。”
“是我輸了。”
話音方落。
燕丹搖了搖頭,腕間匕首寒光乍現——
“嗤!”
利刃精準劃過咽喉。
月華之下。
鮮血如泉噴涌。
燕丹,選擇了自戕。
林清駐足靜觀。
他面色平靜,對此并未流露出絲毫異樣。
這本就在預料之中。
燕丹心高氣傲,一心只想回到燕國,重振故土。
最終意識到愿望無望,便索性選擇自我了斷。
如此,至少能保留最后的體面。
“也罷,便讓你走得有尊嚴一些。”
林清微微搖頭,正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