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鏈’測試……具體要怎么操作?”蘇晚晴看著林墨在“歸墟”控制界面上調出的復雜拓撲圖,上面的光點代表了已知的所有節點——“銹水燈塔”、“楔石論壇”、“隅角設計”、“基石檔案”(培育中),以及作為樞紐的“歸墟”本身。
林墨的手指在虛空中勾勒著連接的路徑:“不能是常規的網絡連接,那等于主動暴露。我們需要一種基于現有節點特質的非標準互聯協議。”
他指向代表“銹水燈塔”的節點:“這里是我們的物理和能量根基,有最穩定的秩序框架和變量滋養場。”又指向“歸墟”和“織網者”:“這里是信息和數據的中樞,擅長隱匿與傳遞。”最后指向代表“楔石”和“隅角”的黯淡光點:“它們雖然暫時靜默,但各自擁有獨特的知識體系或專業技能儲備,是網絡的思想庫和工具箱。”
“我們要測試的,不是讓它們實時聊天,”林墨解釋道,“而是建立一種低功耗、事件觸發式的資源請求與響應機制。想象一下,每個節點都像一個擁有特定物品的保險箱,而‘燈塔鏈’是一套只有我們知道的、極其復雜的開鎖和傳遞指令系統。當某個節點需要特定幫助,或者擁有可供分享的資源時,可以通過‘歸墟’中轉,用只有目標節點能‘聽懂’的特定方式發送一個‘請求包’或‘提供包’。整個過程高度加密,且偽裝成網絡上的常規噪音。”
蘇晚晴明白了:“就像用摩爾斯電碼敲擊水管,只有知道密碼且在聽的人才能明白意思?”
“對,而且我們敲擊的水管遍布整個城市的下水道系統,監聽者很難定位聲源。”林墨點點頭,“首次測試,我們不傳遞敏感信息,只測試連接建立、基礎驗證和微小數據傳輸的可行性。”
測試方案很快制定完成。
第一階段:鏈路喚醒。由“歸墟”作為總控,向所有已識別的節點發送一段極簡的、包含特定“共生印記”的喚醒脈沖。這段脈沖將偽裝成一次普通的網絡廣播數據錯誤重傳。
第二階段:節點響應。各節點在安全前提下,以各自的方式回應喚醒。例如,“銹水燈塔”可以通過其秩序框架,在地脈層面制造一次極其微弱的、與喚醒脈沖同頻的共鳴;“織網者”則可以在數據流中留下一個特定標記;“楔石論壇”的“回音”或許會在他某個公開的學術動態中,嵌入一個看似隨機的、但符合預設密碼的關鍵詞組合。
第三階段:點對點測試。在確認所有節點“在線”后,進行一組簡單的模擬請求-響應測試。例如,由“銹水燈塔”模擬一個“需要關于本地土壤重金屬含量歷史數據”的請求,發往可能存儲相關信息的“基石檔案”(培育中);或由“楔石論壇”模擬一個“需要關于低成本水循環系統的設計思路”的請求,發往“隅角設計”。響應不要求提供真實數據,只需返回一個表示“收到并理解請求,可提供此類資源”的加密確認信號即可。
第四階段:鏈路隱匿。測試結束后,所有節點立即清除測試痕跡,恢復深度靜默,“歸墟”則對測試期間產生的所有數據流進行混淆和覆蓋。
計劃周密,但風險依然存在。最大的不確定性在于“基石檔案”——那個尚未完全喚醒的城市記憶信息場。林墨只能通過持續發送的安撫性數據流,嘗試引導它對特定類型的“信息請求”產生一絲微弱的、非邏輯的“傾向性反饋”,這就像試圖教一只沉睡的貓在聽到特定音調時動一下耳朵。
測試在凌晨三點啟動,這是一天中網絡活動相對最少的時段。
“開始。”林墨低聲道。
“歸墟”的指令發出。一段看似雜亂、實則精心編碼的數據包,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悄無聲息地沒入浩瀚的網絡數據流中。
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控制界面上,代表“銹水燈塔”的節點首先亮起微弱的、表示已接收并驗證喚醒信號的綠光。緊接著,“織網者”的節點也閃爍了一下,表示已在三個不同的數據冗余區留下了確認標記。大約十分鐘后,“楔石論壇”節點旁出現了一條備注:“回音”在其個人學術主頁的某個項目更新中,嵌入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但包含了三個預設關鍵詞的句子。
三個已知節點,全部安全響應。
接下來是“隅角設計”。又過了五分鐘,節點依然黯淡。“織網者”的監控顯示,建筑師的工作室網絡接口處于極低功耗狀態,似乎沒有收到或識別喚醒信號。
“他可能按照安全預案,徹底斷開了不必要的網絡連接。”蘇晚晴推測。
林墨眉頭微皺,但決定繼續:“先不管。關鍵看‘基石檔案’。”
對“基石檔案”的喚醒方式更加間接。“歸墟”通過檔案館環境監控系統的某個邊緣端口,發送了一段模擬舊式數據磁帶讀取時產生-->>的、帶有特定磁頻特征的噪音信號——這是根據暗影提供的、關于早期數據存儲介質信息場可能敏感的頻段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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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送完畢后,林墨將感知力提升到極致,通過“銹水燈塔”與地脈的連接,嘗試捕捉城市深層可能產生的任何一絲異常的“信息漣漪”。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