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被迅速送入“燭龍”基地內部最高級別的醫療中心。各種最先進的監測儀器連接在她身上,數據顯示她的生命體征平穩,腦部活動卻異常活躍,遠超正常清醒狀態,仿佛在進行著某種超負荷的運算,又像是在與某個無形的存在進行著激烈的對抗。
林墨守在她的隔離病房外,隔著厚重的玻璃墻,看著里面那個躺在病床上、眉頭緊蹙仿佛陷入無盡夢魘的女孩,拳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雷負責人和陳負責人站在他身后,臉色同樣凝重。
“醫療團隊初步判斷,”陳負責人聲音低沉,“她的意識似乎被那段‘源編碼’入侵了,或者說……被‘標記’了。我們嘗試了所有已知的神經干預手段,都無法將她喚醒,也不敢貿然進行更激進的措施,怕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它選中了她。”林墨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不是因為她的知識,而是因為她的思維模式——純粹、高效、邏輯嚴密,是承載其‘信息’或者‘邏輯病毒’的完美容器。”
“我們截取了她昏迷前最后捕捉到的腦電波信號碎片,”雷負責人調出一個平板,上面是幾段極其混亂、卻又隱約能看出某種規律性的波形,“分析顯示,她在失去意識前,似乎嘗試構建某種……反向fanghuoqiang?或者說,她在試圖理解并反向定義‘源編碼’的入侵路徑。”
林墨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蘇晚晴沒有放棄,即使在意識被侵入的最后一刻,她依然在戰斗,在用她最擅長的方式尋找突破口!
“我們需要知道‘源編碼’到底是什么!”林墨轉向雷負責人,眼神銳利如刀,“把‘玄圭’號接收到的、所有關于‘源編碼’的原始數據,包括蘇晚晴最后解析出的那部分碎片,全部對我開放!最高權限!”
“林墨!”陳負責人眉頭緊鎖,“這太危險了!連蘇晚晴都……”
“正因為她倒下了,我才必須上!”林墨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它想找容器?好,我讓它看看,我這個‘黑暗森林’的構建者,夠不夠資格當它的容器!”
他身上散發出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氣勢。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蘇晚晴獨自承受風險,他必須踏入那片未知的領域,去理解它,然后……戰勝它,或者,至少把她帶回來。
雷負責人與陳負責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掙扎,但最終,他們點了點頭。此時此刻,林墨或許是唯一有可能破局的人。
最高權限開放。林墨坐在另一間高度屏蔽的分析室內,面對著如星河般浩瀚而詭異的“源編碼”數據流。他沒有像蘇晚晴那樣試圖直接解析其全部結構,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調動起“記憶圖書館”中所有關于信息熵、邏輯陷阱、自指悖論、甚至是一些關于模因污染和意識上傳的科幻設定。他將自己沉浸在“源編碼”那冰冷、非人的邏輯海洋中,不再試圖“理解”,而是試圖“感受”其背后的意圖和……漏洞。
時間在高度專注中流逝。林墨的臉色逐漸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感覺自己仿佛在凝視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意識隨時可能被吸進去,步蘇晚晴的后塵。
但就在他的精神即將抵達極限時,他捕捉到了一絲異常!
在“源編碼”那看似完美無瑕、自洽到令人絕望的邏輯鏈條中,存在一個極其細微的、幾乎不可察覺的“斷點”。這個斷點并非錯誤,而更像是一種……刻意留下的后門?或者說,是一個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