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激烈持久,有一次,裴行之被上百名魔修圍堵的時候,全棲遲和葉舞殺了過來幫他解圍。
全棲遲淡淡道:“別死在外面。”
裴行之臉上沒什么情緒,只道:“我不會死,她還在家里等我回去。”
聽到這句話,全棲遲眼角抽動,欲又止。
“裴……”頓了頓,她抿唇道,“師叔,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從前的全棲遲會嬉笑著喊裴行之小師叔,會死皮賴臉找他切磋,哪怕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現在,千萬語也只凝成一句平平淡淡的師叔。
盡管清楚全衡的死不是他造成的,但是那天的畫面沖擊力實在巨大,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毫無芥蒂又是另外一回事。
葉舞看了看他們兩個,也不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說什么。
聞梨對葉舞而,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人,現在人沒了,她現在的心情就和全棲遲一樣。
云既白看著他們,心中實在酸澀。
曾經默契無間的六人組,終究還是分崩離析了。
一場仗,來來回回打了三年之久,最終以妖魔退回無盡域結束。
青云宗靈艦將要啟程回去的時候,拂花門的琴素萱找上了云既白。
“我們的靈艦壞了,能搭一程嗎?”
云既白看著面前拂花門的人,神情遲疑:“可以是可以,就是……”
琴素萱以為他是要靈石,當即便想拿出儲物袋。
云既白制止了她的動作,目光掃過拂花門隊伍里的幾個人,低聲說:“你讓他們換一身衣服再上來。”
“衣服怎么了?”琴素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幾名弟子都是穿的紅衣。
拂花門弟子模樣上乘,大多數弟子都修習魅惑之術,因此比較喜歡穿著鮮艷華麗的衣服。
云既白目光暗了暗,不是很想解釋,只道:“什么顏色都行,就是別穿紅色。”
琴素萱看著他好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驚訝,隨即說:“我會讓她們換掉的。”
甲板上。
裴行之抱著那個花盆,腳下是綿延的群山城池。
三年過去,那株綠芽已經長成了樹苗。
“這段時間委屈你了。”他摸了摸小樹苗,溫柔笑著,“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
在浮生夢的影響下,他恍然看見身邊出現了一個日思夜想的身影。
“裴行之,你的頭發怎么白了?”少女好奇看著他。
有風掠過他的發尾,溫柔得就像她的手。
裴行之側目望著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白頭發有紋身很酷,現在你喜歡嗎?”
少女秀眉皺了皺,表情有些哀怨:“你現在這樣,我有點不喜歡。”
裴行之聽到這句話一愣,隨即立馬追問,神色焦急:“為什么,為什么不喜歡?”
但是她的身影散去了,就像風一樣散去了。
裴行之心臟揪緊,只能抱著那盆小樹苗給自己一點安慰,冰涼的淚滴答落在了葉片上。
“你是……不喜歡我了嗎?”
“……”
遠處的全棲遲看著那自自語的人,問:“他到底能不能好了?”
葉舞搖頭,“不知道。”
全棲遲沉默良久,忽然道:“回去讓長明殿的弟子注意些他的命燈吧。”
葉舞看了她一眼,“擔心?”
“有點。”全棲遲蹙眉,“這個樣子確實有點危險。”
路過九霄城的時候,裴行之同云既白打了聲招呼便駕著一艘靈船離開了。
云既白也不問他去哪,只讓他早點回去。
裴行之直達九霄城,他要找的人是謝卿。
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謝城主,我有一事相求-->>。”
謝卿立馬明白了這個人的想法,說道:“你要聞梨的那面鏡子。”
裴行之點頭,“城主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同你交換。”
“換就不必了。”謝卿擺手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