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樣溫柔又“同仇敵愾”的安撫,讓溫迎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臉熱。
剛才自己那連滾帶爬、尖叫哭嚎的樣子……也太丟人了吧!
她連忙掙開男人的懷抱,動作有些慌亂地拍了拍身上沾的雪,挺直腰板,昂起下巴,像是為自己找回場子一樣,硬邦邦地甩出一句:
“切,裝神弄鬼,真沒品,無聊!”
周玉徵附和:“嗯嗯,嚇到迎迎了,真是過分。”
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讓溫迎聽了更不是滋味,她語氣惡劣:“誰被嚇到了,呵呵,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玉徵看著她明明眼圈還紅著,卻強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嬌模樣,只覺得她可愛得要命。
他輕輕嘆了口氣,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男人用指腹溫柔地蹭掉她眼角殘留的一點淚花,順著她的話哄道:
“好好好,你膽子最大了,是路滑,是燒紙的人不對。”
溫迎牛氣哄哄地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往家走。
周玉徵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進了屋,面色沉了下來。
他轉身,大步走向那條幽暗的巷子。
巷子深處,紙錢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火星和一堆黑色的灰燼。
周玉徵走到那堆灰燼前,眼神掃過周圍寂靜的黑暗,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出來。”
片刻的寂靜后,一個身影從一堆廢棄磚塊的陰影后,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蘭明昭手里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火光在她指尖明明滅滅,映照著她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
“哦呦,真是不好意思,”
蘭明昭開口,聲音在空寂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嚇著你們家嬌滴滴的迎迎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那堆灰燼。
“只是今天過節,也是他的生日。我想著,總得給他燒點東西,讓他在那邊……也能過得好一點,暖和一點……”
她的聲音驟然轉冷:“也省得某些人,日子過得太舒坦,就忘了……自己現在的安穩,是怎么換來的!”
周玉徵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
“蘭明昭,你有什么事,沖我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嚇唬一個跟你毫無瓜葛的無辜女人,是不是太卑鄙了?”
“無辜?”
蘭明昭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眼神變得怨毒。
“這世界上還有真正無辜的人嗎?最無辜的難道不是周霽寒?!你的好父親,當年識人不清,害死了他的父母!最后呢?連他們留下的唯一血脈都護不住!”
她越說越激動,疾厲色:
“還有你!周玉徵!你憑什么?你霸占了他的位置,享受著他本該有的一切,家庭、事業……你現在憑什么還能在這里,摟著老婆孩子,過得這么幸福美滿?你配嗎?”
周玉徵聽著她這些陳年舊賬和偏執的指控,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只是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嘖,”他發出一聲輕嗤。
“是我讓他通不過飛行員選拔的?是他自己心理素質不過關,密閉艙耐受測試沒過,自己暈倒的,這也算到我頭上?”
蘭明昭被他這副輕描淡寫、仿佛事不關己的態度徹底激怒,聲音尖利:
“是你!是你們周家!如果不是你們害他從小失去父母,他-->>心里就不會有創傷,就不會有陰影,他那么優秀,怎么會通不過測試?都是你們害的!”
周玉徵像看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一樣看著她,嫌棄地搖了搖頭,吐出四個字:“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