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去年,降兩成五。”
“轟!”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
“兩成五?!這這怎么能行啊!”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漢跪著爬前幾步,重重地磕頭:“趙管事!趙大爺!行行好啊!去年的價錢就已經夠低了,只夠咱們勉強糊口,若是再降咱們連買米的錢都不夠了啊!”
“是啊!我家里還有重病的老娘等著抓藥呢!”
“趙管家,當初簽契約的時候,不是說好的按市價走嗎?您不能這樣啊!”
哭喊聲,哀求聲,響成一片。
趙德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臉色一沉:“吵什么吵!市價?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哪還有什么市價?我王家給的,就是市價!”
“還有,”他冷笑一聲,“今年的現銀不湊手,先給你們打白條,等絲賣出去了,年底再結賬!”
“什么?!白條?!”
這一下,蠶農們徹底炸鍋了。
降價也就罷了,好歹還能見到點活錢,現在連錢都不給了,給張輕飄飄的紙條子?
這種年頭,白條能當飯吃?能當藥喝?萬一王家跑了,或者賴賬,他們找誰哭去?
“我不賣了!”
一個年輕些的漢子猛地站起來,紅著眼睛吼道:“這繭子是我自己養的,我不賣給你們王家了!我去城里賣給別人!”
“哪怕是去擺地攤,也比給你們白拿強!”
“不賣?”
趙德放下茶壺,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抖了抖:“想清楚了?白紙黑字,紅手印可是按得清清楚楚!咱們可是簽了死契的!”
“這一季的蠶繭,除了王家,誰也不能賣!私自售賣,按契約,得賠十倍!”
“你有錢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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