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報賬的嗎?哈哈哈哈!”
王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著顧懷說道:“顧懷,你是不是窮瘋了?滿腦子都是錢?這等市井俗物,也好意思寫在宣紙上?”
陳識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難道這顧懷真的是個沒甚才學的讀書人?只會舞刀弄棒,寫出來的詩詞卻狗屁不通?
在這種場合丟人,簡直是在故意給他難堪。
然而,顧懷沒有停。
他的手很穩,眼神很冷。
最后一行字,他寫得很慢,每一筆,都像是重重地砸在紙上,力透紙背!
“城外兩腳羊,碼頭插標民,一大一小”
顧懷頓了頓,筆尖懸在半空,一滴濃墨“啪”地滴在潔白的紙上,暈染開來,像是一滴黑色的血。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笑聲戛然而止。
他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行字,看著那個刺眼的詞--兩腳羊。
他們當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是亂世里最殘忍、最令人發指的稱呼。
那是人吃人的代名詞。
顧懷的手腕猛地一沉,寫下了最后的幾個字:
“作價兩個饅頭。”
最后一筆落下。
顧懷沒有收筆,而是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