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偏僻處,遠處有心腹守著,兩人談話還是壓低了聲音。
陳彥恒低聲道:“尹參政咱們已經查了個透,但若這信件是真的,他手下定有人背叛了他。”
“這事報上去,咱倆中總有一個得去江南道跑一趟。”黎懋瀾沉聲道。
一聽到這陳彥恒就垮了臉:“只能先做好準備吧。你說這都快過年了,這一出門最少得一兩個月吧,可憐我這一段忙得腳不沾地,連娘子都沒怎么親近。”
他說到這又嫉妒地看了黎懋瀾一眼道:“你小子倒是天天樂不思蜀的。我倒是懷疑,你這一天天的受得了么你。”
“嗯,還行。”黎懋瀾淡定的接口,又道,“還有沒有?”
陳彥恒眼睛瞪大了:“啊呸?你!要不要這么無恥!”
“那我走了。”黎懋瀾轉身就離開,留下陳彥恒在咬牙切齒。
“有也不給你!”
見黎懋瀾頭也不回,陳彥恒一時氣得牙癢癢,大聲喊道:“謹行兄!保重身體要緊啊!瞧你這腳步虛得像什么樣!”
黎懋瀾腳步一頓,回頭就想踹人,陳彥恒已經大笑著跑開了。
黎安遠遠地跟著,聽到此話,頗有些憂心忡忡:“哥,最近我覺著主子的身體是不太對,咱們侯爺的身體不會真垮了吧?以前打仗的時候可是幾天幾夜沒睡都能熬下去。你瞅瞅這段日子,侯爺午時老在軍營里睡覺啊。”
黎平翻了個白眼,快走了兩步往黎懋瀾追去。
“唉!哥!哥!”黎安緊跟上來,“咱們得提醒侯爺,切不可諱疾忌醫啊!”
“傻子!閉嘴吧你!”黎平咬牙切齒地停下腳步,“想活著就別多嘴!”
黎安見他哥兇狠的模樣,委委屈屈地閉上嘴跟了上去。
醫是暫時用不上了。因為臨冬至的時候,府里邊也很忙。
尹玖茉作為新嫁宗婦,祭祀有需要她主持的部分。
今年因為整頓了族中事務,京城黎家主家派了人一一前往外地賠禮道歉,才好不容易與外地旁支冰釋前嫌。
一年一度的宗族祭祀,旁支均派了人來京城。
到了最后兩日,尹玖茉真的就是忙得腳不沾地的,哪還有什么精力親熱。
黎懋瀾委委屈屈地親了一會兒,這頭就已經睡著了。
他哭笑不得,又把尹玖茉摟進懷里,親了親她的額頭,才抱著她一起沉沉睡去。
冬至這一天,皇帝命文武百官與祭圜丘,命黎老太爺隨駕參與祭天。
迎帝神獻祭品直至送帝神之后,皇帝賜宴百官于麟德殿,午時過后文武百官才得以歸家。
黎府眾人都隨侍皇帝,族中一個旁支長老主持祭祀事務。
到侯府眾官歸家,族長率族人跪拜過祖先之后,才舉行家宴。
申時家宴熱鬧非凡,作為宗婦,尹玖茉臉都快笑僵了。
黎氏族人眾多,浩浩蕩蕩的幾百人,一應席面擺過去,也有幾十桌。
男女分席而坐。
侯爺三房夫人和旁支長輩夫人坐于主桌,尹玖茉輩分不高,不過作為主支的侯府夫人也坐于主桌。
江宛青和劉姨娘在一桌,她瞧著主桌上笑臉盈盈的尹玖茉,暗自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這時卻聽得主桌那邊傳來一陣干嘔聲。
那邊一陣慌亂,然后便聽到有驚呼聲和熱鬧的道喜聲傳來。
江宛青心里一驚,下意識與劉姨娘對望一眼。
劉姨娘原本云淡風輕,這時竟也緊張得攥緊了手中的筷子。
不會這么巧吧?難不成……
隨后江宛青馬上清醒過來,她掰著指頭一算,立即松了口氣。
果然,那邊主桌上的黎升文聽得旁邊有丫鬟來報,竟然顧不得禮儀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