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家，玉儂就看見了自家門口站著一個人，和趙蠻相談甚歡，很是有些熟悉。

她不確定地掃了眼，看著他，問了聲，“你是那天背了一袋棗子的人。”

男人見她來了，客客氣氣地站著。

“我們打算回來這里生活了，再往西走是一片沙漠，我們實在穿不過去，折返了。”

“進屋坐吧。”

男人開門見山，對著玉儂道，“今天一來是想感謝你當初幫助我們，收留我們過夜，再一個是聽到村子里說要打井，我就毛遂自薦一下。”

玉儂也是聽得一愣，問他，“你會挖井？”

男人點點頭，“從前在我們當地挖井的工作隊里做過工。”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們組資金短缺，家家戶戶湊也湊不出來多少，只有勞力。你能找水脈可太好了！”

猶如天降甘霖，正愁著地里的莊稼一天比一天蔫吧，這來了一個能挖井的，大好事一件。

李栓正磕了磕煙鍋，“我家從前地底地卜子還在，不如先湊合住下，慢慢規整，那兒也能遮風擋雨，住下來了日子慢慢也就好了。”

王山謝了又謝，正激動著，李栓正就說帶他去地卜子看看，簡單收拾一下。

玉儂則和趙蠻，李秀云在家里，把剛才的對話和決定捋了又捋。

“這事兒得立刻跟老隊長和肖文通個氣吧。”

趙蠻有些不確定。

玉儂說，“有懂行的人牽頭，咱們自己組織勞力挖井，成功率就大了。也得把規矩立在明處，讓全組的人都知道，這是大家伙的事，出力才能享水。但是我又覺著按照從前開會的思路，咱們不用再去給老隊長和肖文說。”

趙蠻覺得自己不怎么懂，干脆閉嘴。

很快，王山這個天降的挖井人到來的消息，傳遍了八組，新老住戶們議論紛紛，懷疑的有，期盼的更多。

第二天一早，王山就去找水。

王二旦這些愛湊熱鬧的就跟著他找。

站在稍高的坡坎和田埂邊仔細觀察。

他指著一些背陰，土壤顏色較深的地方說說，“老話講，‘兩山夾一溝，溝岸有水流’。咱們這兒沒山，就看這土坎，你瞧瞧這縫子周邊的土，顏色是不是深些？”

王二旦和李栓正跟著，狐疑地朝著他手指著的方向望過去，分明沒多大差別。

隨后他又專門尋找那些長得格外茂盛，葉子油綠的野草灌木叢，尤其是那些喜濕植物長得好的地方。

“草木通靈，它們扎堆長得好，底下八成不干。”

又叫幾個年輕后生去找看田鼠洞和螞蟻窩。

“螞蟻怕水淹，窩就不會挨著水，田鼠打洞深，反倒是好容易找到水源。”

隨后叫人把這幾個地方標記好了。

眼看太陽落山，四周寂靜，大家在地上坐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覺得這事兒累得很。

王二旦還想問什么，就見王山趴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

李栓正不解，還想繼續問，王山食指點唇，“噓。”

他就靜靜等著王山。

好一會兒，王山才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

“你這是干甚？”

“聽水。”

給王二旦說得一愣，聽水？

“怎么個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