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旦哪里還敢說什么服不服氣的,只能窩窩囊囊地點了頭。
巴雅爾才轉過頭看會計,會計有了個臺階,也不想再計較這些。
會計捂著自己纏了紗布的腦袋,在椅子上哼哼,多少也是破了個口子。
“也不知道是哪個發邪火的,往我腦袋上扔水桶。”
想起來被水桶擠得叮叮哐哐了一路,他還生著氣。
“組長,會計!”
張圓圓氣喘吁吁地沖進衛生所,臉跑得通紅
當時安排了女的駕車,男的在后面扶著桶,一共去了三車,玉儂帶著會計來了這兒,張圓圓當時扔了自家男人跑了,另一車也沒了蹤影。
這會兒再出現,王二旦瞧著自家媳婦也滿是怨氣。
“你還好意思。”
張圓圓尷尬地笑了笑,“對不住。”
轉而看向巴雅爾,“組長,咱們村現在一共二十六戶人,六組的擋著還是沒讓我們拉水,正是用水的時候,你說這渠都建好,不讓用是怎么一回事啊!”
巴雅爾轉過身看了看正雙眼緊閉,多問了一句。
“他們是直攔著咱們八組的,還是除了他們六組自己人全攔著?”
“全攔著!我出來那會兒,三組的人也來了不少,都在那兒堵著呢!”
會計這時候猛地一睜眼,大叫一聲,“壞了!”
隨后也不管自己腦袋上的傷口了,不顧大夫勸阻,直直往外沖。
巴雅爾還沒反應過來,張圓圓就問他,“咱們還追不?”
“追!”
可巴雅爾年紀實在大了,跟不上他們。
“我送組長過去,你們夫妻先跟會計去渠那邊。”
張圓圓愣愣應下來,拉著王二旦大步跑了。
巴雅爾又坐上拉水牛車,慢慢地晃過去,空水桶隨著顛簸,依舊“咣當”“咣當”地撞擊著車廂板,那聲音此刻聽來格外煩心。
“今年沒下幾場雨,附近村子里很多水溝都干了,像咱村這樣沒有挖井的,只能看他們臉色取水。”
巴雅爾深思,挖渠耗費的人力物力他們組也出了,怎么到了該用上的時候,還卡著不讓用。
等到了渠邊,就聽見有人喊。
“渠就修了這么寬,你們這些其他組的一下子取水取得斷流,我們都沒辦法給地里澆水了!我們又不是不讓你們用,是你們別一窩蜂的來,占了我們本該用的水!”
“而且水就流這么快!你們其他組的一窩蜂來,拿桶舀、拿瓢潑,恨不得把渠底刮干!水流到我們地頭還有啥?我們自家的田還澆不澆了?”
這話說得大家都不愛聽。
“什么東西,說的就跟渠是只有你們村的一樣。”
“本來就是!”
“你說甚!”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隊長和會計被擠在中間,根本攔不住熱血上頭的一眾人。
“就憑這渠從我們地頭過!就憑我們組出的力最多!”
“出力多就能霸著?你咋不說把黃河也搬你家炕頭去!”
“你說甚?!找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