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估計也差不多。”
我苦笑一聲,扯開挎包摸索兩下,指尖立刻觸到幾片鋒利的碎渣——果然,摸出半塊支離破碎的液晶屏,在陽光下泛著譏諷似的冷光。我甩手把它摜在地上,玻璃渣在沙土里蹦了兩下,像聲戛然而止的嘆息。
五哥轉頭看向九爺:“你的呢?”
這位爺完全是個甩手掌柜,那個巴掌大的斜挎包癟得像被餓鬼舔過。聽五哥問起,他把手機從褲兜里摸出來。我們湊近一看,手機屏幕雖然裂成蛛網,可輕輕一按,屏幕亮起,居然還能用!媽的!有錢人的手機此刻倒是顯出優勢來,真是物質的現實,現實的物質。
“嗬!”我忍不住嗤笑,“果然貴貨命硬,這玩意兒也認主子?”
九爺沒搭理我的酸話,拇指劃開鎖屏撥了個號。
幾秒后,他聳聳肩:“這里沒信號。”
話音未落,身后突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是楊哥。
他從剛才起就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在附近打轉,這會兒終于晃蕩過來。我早瞥見他了,卻故意扭過頭。人在絕境里,身體比腦子誠實:五哥的臭脾氣,九爺的冷臉,都比那張熟悉的陌生面孔讓人安心。
這個老楊,活脫脫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模樣,可就是這個看似淳樸的鄉下人,什么錢都敢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