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臉,精神稍振,“老菜,我說啊,這事兒急不得。現在日頭正大,總不能滿大街逮個人就開問吧?等會兒吃午飯,”他狡黠地眨眨眼,“咱就找那餐館老板打聽!他們都是本地人,門兒清,是不是這個理兒?”
旁邊開車的九爺也微微側過頭,“也好,不急這一時半刻。我也頭回來,正好先看看這清江的景致,填飽肚子再說。”
清江,顧名思義,一條大江穿城而過,江水清澈。
我們停在江邊廣場,憑欄俯瞰。此時正值盛夏豐水期,江面寬闊,水位高漲。下游水壩的攔截,使得江水流動得極為緩慢。只是……這江水的顏色卻與“清江”之名大相徑庭,既沒有清澈見底的通透,也不見碧波蕩漾的靈動,而是呈現出濃稠的、近乎墨綠的渾濁。也不知是因為裹挾了過多上游的泥沙,還是城市那有限的污水處理能力,實在承載不住這人間的煙火氣。
五哥忽然笑嘻嘻地一巴掌拍在我肩上,指著那渾濁的江水:“老菜!瞧見沒?這大熱天的,你要是敢現在下去游一圈,完整地上來,哥們兒我當場輸你五百!一口唾沫一個釘,上岸就掏錢!怎么樣?”
我慢悠悠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
“我跟你賭一千。賭我絕不會下去游,就站在這兒,紋絲不動。同樣說話算話,立馬兌現。”我朝他攤開手掌,“所以算下來,你還倒欠我五百。給錢吧,五哥?”
五哥聽完,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一口涼氣倒抽進肺管子,那根標志性的大拇指,“噌”地一下就豎到了我鼻子跟前——
“我靠!高,實在是高!老菜,你腦子轉得比高鐵還快!合著站這兒不動就能空手套白狼?你哪是什么甜菜,分明是修煉千年的老參精,都成精啦!論狠還得是你,穩坐釣魚臺就把錢賺了,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