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幅畫,也是極好。”九爺應道,隨即謹慎地將卷軸重新收好,扣上盒蓋。
接著,從箱子中取出另一個紙盒。
“這幅是明代錢谷(錢叔寶)的一幀扇面。”九爺一邊介紹,一邊小心翼翼地展開,“畫意極佳,可惜尺幅略小了些。但你們看這山巒的勾勒,線條勁健;再看這老翁的神態,寥寥數筆,超然物外的隱逸之氣便躍然紙上。整幅畫疏朗清新,揮灑自如,盡顯大家風范。”
我被九爺的話語牽引,凝視著那小小的扇面。
平心而論,眼前這畫作確實不錯。山峰蒼勁、老翁飄逸,處處透著不凡。然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愚鈍不堪,面對這滿紙的精妙之處、筆墨深意,終究是難以領會其中真意。這種無奈,或許是源于我的出身——我既非書香門第之后,也不是鐘鳴鼎食之家。人們常:三代方成貴族。這道理,在此刻這滿室墨香與古意面前,顯得尤為深刻而沉重。
五哥也湊了過來,左看右瞧,臉上表情分明寫著“不明覺厲”。很明顯,他和我一樣,是個半吊子。不過,他的關注點顯然與我截然不同。他目光炯炯,直截了當地拋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九爺,那這兩件寶貝,哪件……更值錢啊?”
“從價值上來說,無論是尺幅大小,作者的名望,還是市場的認可度,這幅王鐸的行草都更勝一籌。人家可是開宗立派的一代宗師,分量自然不同。”九爺一邊仔細包裹著那幅扇面,一邊沉穩地答道。包裹完后還反復檢查了兩遍,這才放回箱中。
九爺關上行李箱,轉身看向我:“老菜,這些東西,你得給我找個安全的地方收著,千萬不能出半點差池。”
“放心,”我目光在這些盒子上一一掃過,“我那書柜防蟲還行,但用來收納這些寶貝疙瘩……怕是不夠穩妥。這些書面紙娟之物如此嬌貴,是不是得找個恒溫恒濕的地方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