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虛竹眸中光彩驟黯。
師父雖常這般說他,但玄看太師叔的眼光更為權威。
太師叔斷他不成器,他便真無望了。
“阿彌陀佛,這晚輩氣息沉穩,羅漢拳與韋陀掌根基扎實。”
“于此二藝的修習,猶勝貧僧當年。然終是入門功夫。”
“二十余歲再求精進,難矣。”
虛竹的頭垂得更低了。
玄澄大師被譽為兩百年來武功最高之人,他否定了虛竹。虛竹明白自己確實前途渺茫。
想起仍在苦苦尋找自己的父母,虛竹悲從中來,淚水悄然滑落。
他突如其來的哭泣讓玄澄大為意外。
玄澄深知秦玄的不凡之處,既然特意召集眾人來看這個平庸的小和尚,其中必有深意。
他已經盡量委婉地表達,沒想到虛竹還是哭了,這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看來以眾人的眼光,也難怪虛竹最終會離開佛門,投向道教的懷抱。
所謂主角,就是受到上天眷顧之人。
即便虛竹未能得到逍遙派真傳,他依然會以其他方式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可以確定的是,今日即便沒有秦玄相助,虛竹終將以非少林**的身份名震江湖。
這就是天命,天地人三才之中,唯有主角的命運早已注定,其余皆是變數。
這位虛竹小師父,是慧**師的**。
他二十四歲,二十二歲才開始習武,僅練過羅漢拳和韋陀掌。
其師認為他資質**,他自己也這么想。
如今玄看大師和玄澄大師看法一致,整個少林上下都持此觀點。
就今日表現而,玄澄大師的評價已經很客氣了。
說得直白些,他確實一無是處,這是不爭的事實。
玄字輩高僧們滿腹疑惑:為何要帶這個相貌**的和尚來?
玄看大師,請借我一本隨身攜帶的經書。
玄看隨手遞上一本《雜阿含經》。
虛竹,你可曾讀過此書?
虛竹搖頭。他平日只是挑水掃地,讀的多是《金剛經》等常見經典。
很好,我給你一刻鐘時間。
“給你一刻鐘,記下《雜阿含經》前三篇,我便應你所求。”
“此乃佛門根基,禪宗要典。”
“能背三篇,方有資格得我相助。”
……
“務必全心記憶,可明白?”
虛竹點頭應下。
玄字輩僧人面面相覷——這般晦澀**,有人苦讀半載都未必能成,何況短短一刻鐘?
尤其《雜阿含經》開篇,更是艱深異常。
虛竹雙手接過經卷,展卷默讀。
甫一凝神,他周身氣質驟變,往日被慧輪強灌的浮躁盡褪,只余沉靜專注。這般入定之速,連部分玄字輩高僧亦難企及。
滿堂寂然,眾僧目光皆聚于他。
“時辰到!”秦玄驟然喝止。
虛竹合卷肅立。
“記住多少?”玄看沉聲問——方才那入定之姿,已令他暗驚。
“稟太師叔,略記了些,但不知具體幾何。”
“無妨,且誦來。玄看大師自會評判。”
虛竹閉目啟唇,**如泉涌出。
玄看霍然起身,其余玄字輩僧亦紛紛離座——這背誦之量,簡直駭人!
末了虛竹睜眼,險些驚跌——滿堂高僧竟全立于身前。
“此子……當習《易筋經》!”
周圍的長輩們齊刷刷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
虛竹,你老實交代,此前當真未研習過《雜阿含經》?
玄慈方丈按捺不住,親自出聲詢問。
回太師伯,**確實未曾接觸。
這番回答讓眾人震驚不已——竟能在一刻鐘內熟記三卷半**,這等記憶堪稱過目不忘!
秦玄暗自詫異,本以為他能記下三卷已是勉強。
誰知這小和尚竟超額完成!
人們往往只關注虛竹獲得逍遙派三大高手內力傳承的奇遇,卻忽視了他自身的天賦。
深厚內力好比武學根基,若招式粗淺,終究難成氣候。
正如覺遠大師空負九陽神功,拳腳不精便稱不上絕頂高手;
游坦之雖有渾厚內力,卻只習得阿紫傳授的粗淺功夫。
虛竹卻在獲得內力后,迅速掌握小無相功、天山折梅手等精妙武學。
尤其那天山折梅手,包羅萬象,可隨見識增長不斷精進。
這般悟性,實屬罕見!
若非慧輪耽誤其修行,以他的資質,縱無機緣際遇,也當成為一代宗師。
此子記性確實超凡。
玄慈與玄澄相視頷首。
武功越高,愈能體會虛竹這等稟賦的珍貴。
虛竹困惑地摸著光頭——方才還說他資質愚鈍,轉眼怎就成了師父耽誤人才?
“善哉,若非秦宮主獨具慧眼,虛竹恐將明珠蒙塵。”
“虛竹往后莫隨慧輪修行,改從太師叔玄石門下參禪。”
秦玄此分明有意點化虛竹,使其不至埋沒。
玄慈方丈心下了然,況且虛竹乃少林**,即便不念秦玄情面,亦不會任其荒廢武學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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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虛竹回應,秦玄已輕擺袍袖。
“方丈誤解了。虛竹若隨玄石大師修習,仍是枉費資質。”
“少林以易筋經與七十二絕技立派,方成武林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