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暗暗翻個白眼,最煩這些掉書袋的酸儒!
情愛不過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就行,哪來這么多彎彎繞!
月色朦朧,段譽踱步庭院,排遣心中相思。
恰在此時,一道人影映入眼簾。他原以為遇見了知音,卻不料秦玄一開口便讓他愣在原地——這說的是什么荒唐話?
好在段譽性情溫和,從不與人計較,只是笑著拱手道:公子見解獨到,在下大理段譽。若不嫌棄,請入內一敘,愿聞高論。
秦玄也不推辭,大步踏入客房。反正皇室子弟行走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銀錢招待。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之人罷了,姓秦名玄。方才見閣下神情恍惚,特來一看。
段譽聞訕笑,沒想到自己的失態竟被人瞧了去。轉念一想,倒也是好事,說明自己用情至深。
所謂紅豆寄相思,不過是自欺欺人。秦玄嗤笑道,單方面糾纏也叫深情?簡直可笑。
崔郊那首詩更是不堪。若真有心,就該護她周全,而非將她送入侯門后還故作傷痛。這般虛偽,算什么真情?
兩情相悅才配稱愛情。至于你段譽——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也就是在大理,換作別處,早該吃官司了。
段譽呆呆望著秦玄。雖說往日沒少挨罵,可這般犀利的辭還是頭回領教。
這位世子雖常犯糊涂,頭腦卻極靈光。秦玄字字如刀,他怎會聽不出其中深意?
對美好情感的執著追求本應被珍視,為何在秦公子眼中卻如此不堪?
“秦公子此差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姑娘風姿絕世,宛若仙子臨凡,堪稱當世無雙的淑女。段譽雖不敢妄稱君子,卻也自幼熟讀圣賢書,怎就成了秦公子口中那般不堪之人?”
這便是段譽的癥結所在——自小嬌慣,凡事只憑己心,從不愿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
他只顧自己暢快,其余皆可拋諸腦后!
“世人雖分貴賤,但你段譽獨居第十等,與眾不同。
且問你,王語嫣鐘情于誰?”
段譽頓時黯然:“王姑娘自然心系其表兄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名震江湖,武藝超群,與喬峰大哥齊名,段某豈能相比。”
這不就對了!
秦玄忽憶起一句戲詞:人家才子佳人天造地設,哪輪得到你這精怪來作梗?
“癥結在此。你戀慕王語嫣本無可厚非。
情之一字最是不由人,心動時誰又能自持?
但你不該糾纏不休。
其一,王姑娘尚待字閨中,你這般形影相隨,教旁人如何看她?
莫非要說她憑美色招惹狂蜂浪蝶?這般閑碎語,于姑娘家何等殘酷?
真情當是兩相情愿。
若她心無所屬,你殷勤相伴倒也罷了。
如今連三歲稚童都看得出王語嫣屬意慕容復,你卻仍糾纏不清。
你這般所謂深情,徒增她煩憂而無半分歡喜,不過是在自我陶醉罷了!”
段譽如遭雷擊,這些他從未思量過。
“再問你,因何離家出走?
聽聞高升泰之女才貌雙全,對你更是情深義重,你為何逃婚?”
段譽囁嚅半晌,終是語塞。
段譽的自我中心從開始就展露無遺,因不喜高升泰之女便負氣出走。一轉頭卻又死纏爛打追著王語嫣不放。
常理而,他本該最懂被厭惡之人糾纏的痛苦,若真有同理心,喜歡也該藏在心底。但段譽毫無分寸,轉眼間變得比高**更令人厭煩千百倍。
若非頂著主角光環,早被人扔進臭水溝了!明明清楚被不喜歡的人糾纏有多難受,偏要在別人心有所屬時黏上去。段世子飽讀詩書,行事倒是,對己寬容待人嚴苛。這身令人生厭的學問不去考功名實在可惜,行走江湖可算讓大理段氏盡顯。念佛吃齋,怕是贖年輕時雙標的罪孽吧!
大宋江湖與大明不同,多了幾分廟堂氣息。笑傲江湖中武林與朝廷涇渭分明,而天龍世界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仍是江湖人的底線。丐幫正是憑這兩條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無論是喬峰還是幫規都恪守此道。少林只能屈居第二,此刻正是丐幫鼎盛之時。
杏子林大會引得群雄匯聚,足見丐幫號召力。秦玄早早到場,此乃雁門關事件后又一重大轉折,他必須參與。秦玄自認勤快,卻有人比他更積極。
老話說乞丐都不愛早起,要真能起早貪黑還至于討飯嗎?
可這里的乞丐卻與眾不同,天沒亮就紛紛起身。
這般勤快人偏在丐幫廝混,倒也是奇事一樁。
秦玄早早趕到現場,挑了處上佳位置,靜候好戲開場。
日頭漸高,人群漸密。
來的多是丐幫高層,四大長老、傳功執法、各處分舵主,看得秦玄暗自嘀咕:北宋的乞丐幫派果然聲勢浩大!
趙錢孫之流也來湊熱鬧。這幫人正事做不成,攪局**卻是一把好手。
有個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九袋長老全冠清,大智分舵的十方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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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堪稱反派中的異類。&-->>lt;br>他**似乎只為**,一心要樹立剛正不阿的形象。
任你喬峰武功蓋世又如何?契丹人的身份我必揭穿!
眾人皆道他做得對,畢竟宋遼世仇乃是共識。
即便喬峰明顯遭人構陷。
他卻未記恨白世鏡、康敏和全冠清。
只將過錯都歸咎于自己的契丹血脈,仿佛這便是萬惡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