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令岳不群大感意外,聽著就像個臨時組建的門派,簡直如同兒戲!
但既能從田伯光手中救人,武功造詣定然不凡。
岳不群從未料到,收林平之為徒竟會落空。
這原是他精心籌謀的最佳選擇。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遣勞德諾與女兒前往福州。
如今竟被他人搶先一步,實在惱人!
壹
然而君子劍終究是君子劍,喜怒不形于色。
“林公子好造化,能得秦公子垂青。”
“川西余觀主曾,福威鏢局假借走鏢之名行斂財之實,青城派不過替天行道。”
“如今林公子尚在,**自有水落石出之日。”
“公道自在人心,林公子節哀。”
一番虛,秦玄頓悟此人偽君子之名從何而來——滿口大義卻惺惺作態。
林平之微微頷首。
他瞧得出師尊對華山派無甚好感。
師尊不喜之人,絕非善類。
“莫大先生,您應承過為我奏一曲《瀟湘夜雨》。”
“人生難得幾回相逢。”
“既是有緣再見,稍后定要聆聽先生妙音。”
莫大笑吟吟道:“秦公子抬愛了,粗淺小調承蒙不棄。”
“恰知一處佳地最合此曲意境,稍后便引公子前往。”
定逸此刻確信,這神秘的秦玄必是莫大請來的援手。
人群再度*動,茶樓難復寧靜。
此番喧嘩中竟夾雜啜泣之聲。
人群分開,一矮瘦男子走上前來。
岳不群方欲寒暄,來人厲聲道:“岳掌門!今日特來討個說法——”
“你華山令狐沖在衡陽城外殘害我青城派羅人杰!”
此事若不解清,青城派與華山派誓不兩立!
岳不群神色驟變,此仇不共戴天。
哼,余觀主好大的派頭。
此地乃衡山地界,五岳劍盟所在,豈是你川西青城能撒野之處?
在西蜀或許你能一手遮天,但在此處休得胡。
沖兒行事光明磊落,怎會傷你青城門人?
若再信口雌黃,休怪我劍下無情!
岳不群尚未開口,寧中則已按捺不住。這滿口胡之徒,真當世人皆可欺瞞?
余滄海冷然揮手,門下**抬上一具尸身。
寧女俠請看,這斷劍殘鋒可是令狐沖那廝之物?
再看這些傷痕,分明是華山劍法所致。
鐵證如山,寧女俠還要包庇那逆賊么?
細觀傷痕與斷劍,確是令狐沖所為。
哼,沖兒行事向來秉持俠義。
倒是你們青城派遠赴福州屠人滿門,好大的威風。
即便真是沖兒出手,也是你這狂妄之徒咎由自取!
證據確鑿又如何?寧中則索性抵死不認!
余滄海一時語塞,竟遇這般不講理之人!
岳不群輕扯妻子衣袖,拱手道:沖兒與我等失散多時,至今杳無音信。
請余觀主暫息雷霆之怒,待尋得沖兒,若確是他所為,華山派必給閣下一個交代。
縱是親傳**,岳某也定按江湖規矩處置。
寧中則欲再爭辯,卻被丈夫暗中制止。
忽聞秦玄之聲傳來:平之看見否?這便是為師告誡你莫學令狐沖之故。
他那濫施的俠義心從不計及身邊人,自己逞一時之快,卻要他人收拾殘局。
“寧女俠早已全心他,但他從未體諒過她的為難處境。
“他師父雖是偽君子,待他卻親如己出。
“華山派勢弱,行事更需謹慎。
“令狐沖動輒任性,空有俠義之心卻無力助人。
“反倒連累身邊至親,這般行徑實為自私的俠義。
“此刻這矮子前來生事,你可算明白為師所?”
80松風劍法?余矮子當真通曉青城劍術?
秦玄語氣平淡似在教導**,這番話早有人說過。
但皆是私下議論,從不當面點破。
明面上眾人虛與委蛇,維持和氣。
秦玄這般當眾直,視旁人如無物,著實駭俗!
余滄海本欲發作,卻被這番話說得怔住。
身材矮小確是他心病。
但凡有人敢提,必是不死不休!
今日不僅被喚作矮子,更是眾目睽睽之下!
余滄海面色頓時鐵青,此等羞辱孰能忍受。
寧中則數度欲又止。
秦玄所不虛,令狐沖確在憑一己之念給師門招禍。
若非背靠華山,余滄海與定逸豈會先來理論?
早該直接取他性命!
至于丈夫偽君子之事,更不便辯駁。
越描反顯心虛。
“哪里來的豎子,初涉江湖便如此猖狂,今日老子便教你做人!”
余滄海不再多,利劍出鞘便是青城絕學松風劍法!
此劍法取蒼松之剛勁,疾風之迅捷!
余滄海一招出手,果然展露出幾分宗師風范,至少那號稱一劍震懾嶺南的趙越絕非其敵!
岳不群身形微移,只退了半步便巧妙避開鋒芒,將秦玄徹底置于眾人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