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從絲絨首飾盒里取出對銀質袖扣時,指尖還能觸到邊緣細微的磨砂感,這是她上個月找老工匠定制的,特意選了傅斯年喜歡的啞光銀,內側刻了極小的“sn”縮寫,為了不讓邊緣硌手,她還跑了三趟工坊,盯著工匠一點點打磨。明天傅斯年有重要的跨國會議,她本想早上給他戴上,現在卻忍不住拿出來再看看。
“蘇晚姐,你在看什么呀?”林薇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拎著個文件袋,腳步輕快地走進來,“斯年哥說有份會議流程落在家里,讓我回來拿,正好趕上你”,她說著,身體突然“晃”了一下,手肘撞在梳妝臺角,首飾盒“啪”地掉在地上,銀質袖扣滾出來,其中一只摔在門檻邊,邊角瞬間磕出個缺口,內側的“sn”縮寫也被磨得模糊。
“呀!我的手怎么這么不穩!”林薇薇趕緊蹲下身,手忙腳亂地去撿袖扣,眼淚瞬間涌出來,“蘇晚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袖扣是不是很重要?都被我摔壞了”
蘇晚彎腰撿起另一只完好的袖扣,指尖捏著冰涼的金屬,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砸了一下,鈍鈍地疼。她沒說話,只是慢慢把完好的袖扣放回首飾盒。
“又吵什么呢?”傅母的聲音緊跟著傳來,她剛從樓上下來,看到地上的首飾盒和林薇薇泛紅的眼眶,立刻快步走過來,指著蘇晚的鼻子罵,“你怎么回事?把首飾盒放這么靠邊,故意讓薇薇碰到是不是?一只破袖扣而已,摔壞了再買就是,用得著讓薇薇哭成這樣?”
“我沒有故意。”蘇晚把摔壞的袖扣也撿起來,放在首飾盒里,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是她自己沒站穩。”
“你還敢頂嘴!”傅母上前一步,想搶過首飾盒扔了,卻被剛進門的傅斯年攔住。他看著首飾盒里摔壞的袖扣,又看了看蘇晚指尖的薄繭(之前盯工坊打磨磨的),眉頭皺得很緊:“這是你給我準備的?”
“是。”蘇晚把首飾盒合上,“明天你的會議需要正式著裝,這對袖扣”
“斯年哥,都怪我。”林薇薇撲到傅斯年身邊,哭得更兇,“我不小心摔壞了蘇晚姐給你準備的袖扣,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去買一對新的,比這個好十倍”
傅母立刻幫腔:“就是!薇薇都這么說了,你還愣著干什么?蘇晚要是真有心,就不會把首飾盒放那么偏,讓薇薇碰到!”
傅斯年沒說話,伸手拿過首飾盒。他打開,指尖撫過摔壞的袖扣邊緣,磨砂感很細膩,明顯是特意打磨過的,內側的縮寫雖然模糊,卻能看出是手工刻的,比商場里批量生產的用心多了。他想起蘇晚之前熬粥、織圍巾、寫食譜的樣子,心里莫名竄起股愧疚,可看著林薇薇泛紅的眼眶,話到嘴邊又變了味:“摔壞了就摔壞了,會議我戴別的就行。你先回房吧,薇薇,你也去公司,別在這待著。”